过去好一会儿了,龙在田眼前依然不时闪过李静渊那圆润肉感的白屁屁,和抽搐着吐出白浊的粉鸡儿。男同果然拥有一些直男无法想象的快乐,他突然觉得弯得不亏。这些天积累的怨念、压抑的情欲一下子得到纾解,他整个人冒着快乐的泡泡,就快要飞起来了。
屏幕里李静渊却莫名露出怅然的神情,“臭宝……”他低头闭眼说:“我不会被带坏的,我本来就……”
龙在田瞥见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哎呦”一声:“渊儿,你等会儿!我下午有课,还有十分钟了!”他赶紧穿上t恤,抓起桌上的钥匙,边穿鞋边安抚李静渊:“我先去上课啊渊儿,你给我发语音吧,我到那儿看。你洗完澡不要躺在空调底下晾肚皮,入秋了……”
李静渊“嗯”了一声,失焦的大眼睛冲着屏幕:“你挂断吧。”
“你按!”龙在田竟然磨叽起来:“我不想按。我要……锁门呢。”画面定格在李静渊挂着一抹浅笑的脸庞,龙在田跑着下楼,快活无比。
他一路小跑,穿过一排小商铺,来到蒋淼淼以前住的宿舍楼下。心头陡然升起内疚的情绪,他觉得他好像有点儿对不起蒋淼淼。从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开心是开心,但的确没有像现在这样。是爱过她,不会有假,那时候也满心满眼都是她,可确实没有像对渊儿这样,想得抓心挠肝,又疼得翻肠搅肚,快乐和悲伤都销魂蚀骨,人都快疯癫了。
大概是跟她在一起太顺利、太容易了吧。想见面的时候发条信息,走两分钟就见到了,就算在大庭广众下拥抱亲吻,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全世界都觉得他们两个天造地设、就应该在一起,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蒋淼淼就像世上另一个他,两人沟通顺畅到连一次架都没吵过。他从不需要绞尽脑汁迂回,说什么“今晚的月色真美”,也不需要动用“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更不会为对方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到天明。李静渊带给他的那些尖锐的情绪和百转千回的思虑,把他和蒋淼淼琴瑟和谐的感情,反衬得如此苍白肤浅。
龙在田觉得自己像那种被狐狸精勾去了魂魄的渣男,一边对老婆心怀愧疚,一边又跟狐狸精缠得欢喜雀跃。不对,蒋淼淼才不是我老婆,渊儿也不是狐狸精啊!他被自己想出的这个极不恰当的比喻窘得面红耳赤,进了教学楼被空调冷风一吹,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龙在田赶紧四处张望着找位子坐下,一眼瞥见盛白沙身旁还有个空位。
“盛哥。”他坐下后立刻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盛白沙缓缓偏头转眼看他,扯动一侧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这时龙在田看到盛白沙腿边放着个行李箱。
“我亲戚家有空房间,我就不住校了。”盛白沙见他盯着自己的行李箱,赶紧解释道。
龙在田硬着头皮揽住他肩膀,轻声说:“不好意思啊今天,让盛哥见笑了。我以后注意,绝没有第二次,盛哥给我个面子,别这样。”
盛白沙浑身僵硬,扭动肩膀想让他松开。龙在田“哦”了一声放开手,叹气道:“盛哥不用怕,gay也不是见到个男人就想上……”
“不不不!”盛白沙往旁边挪了挪:“我是怕我经不起这么大的诱惑。龙哥毕竟是……啊,这个……x大校草天花板,是吧?”
龙在田咬着嘴唇憋笑,心想这哥们儿是有点子情商在身上的,这话说的。他刚想接话,上课铃响了。于是他在手机里找到那张他和李静渊头凑在一起的截图,送到盛白沙眼前,盛白沙缩着下巴看了一眼。龙在田又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盛哥放心,咱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绝对看不上你。”盛白沙从鼻孔里深深出了一口气,夺过他手机也打了一行字:“栓q,这我就放心了(微笑)。”
下课后,龙在田往食堂走的路上,想起上课前李静渊好像有话要说,却被他打断了,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给他打语音的理由,于是又插上耳机,拨通语音。
“臭宝。”李静渊语气淡淡的,显得有些失落。
“渊儿,我下课了。”龙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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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声音,莫名就很开心:“刚才那会儿,你想跟我说什么来着?你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龙在田正要再叫“渊儿”,李静渊突然出声:“我想说,我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根本不了解我。之前你在我电脑里看到的那些视频,是拍来……卖的。卖了很多钱。很多人看过。”虽然他很努力地控制,龙在田还是听出他句间起伏的气息和颤抖的尾音。
“哦。”一些画面涌上心头,龙在田感觉胸腔里的空气被瞬间抽走,一下子憋得说不出话来。
“那就这样。”李静渊声调低得几不可闻,说完就立即挂断了。
那种心脏一抽一抽的感觉又来了,龙在田快步走到食堂背面少有人走的小路旁,蹲在地上揪自己头发。从前他不觉得自己是个暴力的人,但现在他脑子里出现了无数血腥暴虐的场景,主角都是那个姓凌的畜生。想让他死,想让他极其痛苦难看地死在自己面前。
怎么办?我的渊儿怎么办?被最亲近的人贱卖是什么感觉,龙在田都不敢代入李静渊去想。他出离愤怒,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力。他没有办法改变过去,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弥合李静渊在遇到他之前遭受的伤痛。
但是一定要做点什么,不做点什么他没有办法饶过自己。能做什么呢?发在互联网上的东西是不可能一键删除的……但可以逐个删除!龙在田这人颇有一点儿坚韧的脾性在身上,小时候他妈常对他说,再难的事儿,只要开始做,一天做一点,最后都能做完,你看人家屎壳郎,多大一堆粪,都能给你一个球一个球的搬完。
那就搬吧。有了主意之后,龙在田迅速冷静下来。他只能想到,应该首先切断这些视频传播的源头,别的就毫无头绪了。他需要人帮忙,而眼前就有非常好的人选。蒋淼淼是学传媒的。她家还有私人律师。
龙在田跟蒋淼淼分手后互删了微信,但蒋淼淼的手机号码他记得滚瓜烂熟。他按下一排数字,拨出去之前却犹豫了。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找前女友帮忙删除男……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蒋淼淼描述他和李静渊的关系,这怎么开得了口。
可蒋淼淼是他见过的最敞亮、最仗义的女孩,她会理解的吧?她是世上另一个他啊。龙在田咬着牙,预支了今后几十年的脸皮,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蒋淼淼接了电话,一听是他,劈头就是一顿臭骂。龙在田却越听越高兴,高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因为蒋淼淼通篇都在说他用直男小把戏欺骗玩弄李静渊,骂他是个臭流氓,嗷嗷叫着质问他“凭什么欺负我老婆”!
等她骂够了,龙在田努力吸住鼻子:“谁,谁老婆?”
“我老婆!”蒋淼淼嚷嚷道:“现在是我老婆了!”
“好好好,你老婆,你老婆!”龙在田有求于人,不得不顺着她:“你老婆被狗逼前任发了隐私视频在网上!”
“靠!”蒋淼淼顿时也来了火:“你给我展开说说!”
第32章龙在田你简直恶臭
李静渊捧着手机僵坐在桌前,已经坐了两个小时。
“哦。”龙在田的回答只有这一个字,语气冰冷。李静渊感觉自己被这个“哦”字一把推下了悬崖,摔得粉身碎骨,五脏俱裂。他不想动,一下也不想动,连呼吸都觉得是种负担。但他并没有哭,他哭不出来了。
那年他在凌枫学校旁边的出租屋里“陪读”时,楼下奶茶店有个打工的小哥哥喜欢过他,每次看到他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常常找各种借口跟他说话、还给他买饭送上楼。
李静渊并不想跟他有什么发展,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而且,他也想有个能说说话的朋友啊。那天中午凌枫突然回来,撞见奶茶店小哥正陪他吃盖浇饭。凌枫笑着对那人说,谢谢你帮忙照顾我老婆,但我不喜欢陌生人来我家。那人尴尬地抱歉,夺门而出。
脚步声尚未远去,凌枫就揪住他后脑的头发,把他重重往墙上推。他只听见“咚”的一声,眼前一黑没了知觉。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凌枫扒光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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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绑在花洒下的水管上。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凌枫发怒的样子,他掐他、踢他,扇他耳光,发疯似的操他,折磨了他一天一夜,直到他虚脱晕了过去。再次苏醒的时候,凌枫又抱着他亲,还说:“因为我爱你,所以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龙在田知道他被无数男人看了不知道多少眼,会恶心成什么样子,李静渊不敢细想。
天色已擦黑,他坐在越来越暗的房间里,像沉入水底,却又奇迹般地生还,竟然觉得清醒沉静,仿佛回到了遇见龙在田之前的状态。
菩提无树,明镜非台,缘生性空,因果无常。小时候奶奶总跟他念叨这些晦涩的词句,这几年他全懂了。想起这些话时,他依稀还能闻到那种令人心安的,烟雾缭绕的檀香气味。他前两年就打听过了,栖灵寺是接受居士住寺修行的。
手机响起语音播报:“大海呀全是水,邀你加入群聊。”李静渊还在发愣,群语音邀请来了。“加入群语音。”他低低说了一句。
屏幕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令他浑身一哆嗦:“渊儿啊,吃过了吗?”
他如梦初醒,屏息叫了一声:“臭宝。”
“噗哈哈哈哈!”蒋淼淼笑得手机都掉了,扑啦啦一阵乱响:“你叫他什么?哈哈哈哈哈……”
李静渊诚惶诚恐赶紧解释:“我俩同天生日,不能叫哥……他爸爸妈妈不也这么叫他?”
龙在田“呃……”了一声。
“不是啊!他爸妈叫他‘田儿’!”蒋淼淼“呃嘿嘿嘿”又是一阵乐:“龙在田你……简直恶臭!老婆,他占你便宜!你知道‘臭宝’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