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和预料的差不多,军队的士兵在夜晚不敢山上,只在山脚设卡堵住了下山的几条道路。裁决者抵达之后也没受到任何阻挠,进展很顺利,上山没多久猎犬就发现了踪迹。
但当裁决者小队摸到了山洞附近时意外出现了,有差不多一个班的士兵被人杀死在洞口和下山的小路上,其中还包括一名流民打扮的陌生人,红袍修女和方文麟一家全都不知去向。
经过简单的现场勘察,发现流民和士兵不太像火并同归于尽,而且那名流民的身份一时半会无法搞清楚,他的脸和手都被子弹打烂了。
但当自己把调查结果上报给主教时,劈头盖脸遭到了一顿痛骂,并责成裁决者马上接手调查,还不能耽误继续追捕。
追捕好办,马上调来五个裁决者小队带上猎犬沿着马蹄印继续追,可调查现场并不是裁决者的长项。那个流民的尸体上任何身份标记都没有,连长相也看不清,一时半会去哪儿搞清楚呢。
就在这时大修女安娜带着东亚联盟代表团里的女医生赶到了山脚下,及时伸出了援手。要说术业还得是专攻才厉害,女医生只用了十多分钟时间,仅凭借几支手电照明就非常肯定了那具尸体不是流民。
理由很简单,手脚和脸部皮肤的磨损程度和流民有很大差异,另外胃里的食物也不像流民常吃的。经过询问,正好和参加围捕行动士兵当晚的伙食一致。
这时候瓦克尔就想骂人了,从发现尸体到女医生尸检完毕前前后后耽误了一个多小时,三个连的士兵还没统计完各自的人员情况,根本无法判定这具尸体到底是自己人还是外人冒充。
可是当着军方的两位连长这些话还没法骂,要是传到萨宾耳朵里,那个满脑子都是权力、货物和女人的蠢猪还得更恨自己。
虽然说有苦修会庇护,萨宾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可有句中国谚语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二把手整天咬牙切齿的怀恨在心终归不是件好事儿,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二把手。
干等着?这得等到什么时候,耽误了抓捕时机屎盆子又得扣在自己头上。没辙,瓦克尔不得不把现场勘察工作拜托给大修女安娜,然后把基地里所有裁决者都召集来,一头钻进了山林。
自打上次在铁门关附近损失了三个小队裁决者精锐之后,自己就成了苦修会乃至救赎者里的大笑话。虽然主教大人并没过多责难,还从萨宾手里调过来200名精锐士兵专门补充给裁决者。
可是瓦克尔心里明白,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再不能做出点成绩或者再出现大的损失,自己的位置马上就得岌岌可危,抓捕红袍修女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但抓捕行动只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瓦克尔就有点挠头了,刚开始还能依靠猎犬在水潭附近发现有人待过的痕迹,本以为用不了一天就能追上。
没想到四天过去了,前前后后增派了200名士兵配合,向南、向西挺近了十几公里,仔细搜索了十多个山头,还是一无所获。
不光没找到目标,搜山的队伍还出了问题。200名士兵一天多以前已经走不动了,崴伤、摔伤、闹肚子、风寒感冒,非战斗减员达到了两成,不得不提前撤出山区休整。
70名裁决者的表现倒是没那么糟糕,除了几名失足滑下山坡受伤的编制基本还算完整。可连续在山区里转悠了好几天,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让士气跌入了谷底。如果没有自己带队弹压,估计也早就撤退了。
“报告,前面有一大片荨麻,猎犬无法再搜索。会长大人,这里不可能有人类通过,我们可能又走错路了……”
很快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裁决者跑了回来,小声汇报着前面的情况。他是瓦克尔第一批找到的俄罗斯幸存者,原本也是牧民,家里养着三只中亚牧羊犬。
这种狗体型巨大,性情凶猛,能单独对抗小股草原狼和雪豹、黑熊之类的猛兽,是牧羊人的好帮手,同时也很善于在山林地形里追踪走失的牲畜。
但这次他带来的两只中亚牧羊犬没完成任务,除了刚开始从山洞追踪到水潭的过程挺顺利,然后就不停的出错。
先是在水潭附近遇到了挫折,两只牧羊犬东闻闻西嗅嗅总是统一不了意见,一只想沿着山坡继续向南,一只则要趟过溪流向东。
结果就是搜索队分成了两支,向南向东同时搜索。事实证明向东的牧羊犬可能更优秀,向南的那只走了一天多之后干脆啥踪迹也找不到了。
可是到了今天,向东的牧羊犬好像也陷入了绝境。从早上开始就不停的在山坡上绕来绕去,狗脸上全是迷茫。对于熟悉牧羊犬一举一动的小队长而言,立刻知道要坏菜。
果不其然,好不容易爬上了山脊,结果牧羊犬居然趴在地上不肯走了。其实就算狗愿意走小队长也会制止的,那么一大片荨麻,进去不是找罪受嘛。
第510章 老熟人来了
实际上更让瓦克尔心烦的还不是搜山行动,而是跟在身边的五名东亚联盟军事观察员。就在前天自己返回总部当面向主教大人汇报追捕情况、申请增派士兵协助搜山时,东亚联盟的访问团也抵达了伊宁基地。
那位长相甜美,风华绝代的女外交部长好像对这次追捕行动很感兴趣,在询问了参加现场勘验的女医生之后,得出个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加心跳加速的结论:
在山洞口袭击士兵的手法与在南疆公路上伏击裁决者的手法类似,除了使用的武器不一样之外,战术风格、射击习惯和使用匕首的方式完全相同!
然后她居然当着大修女和苦修会会长的面提出个更过份的要求,想让东亚联盟代表团的军事人员参加搜捕行动并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
理由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就差把东亚联盟和救赎者说成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了。见到兄弟有麻烦,当哥哥的如果不伸手帮忙简直就不配做人。
而且她还把这次协同追捕逃犯说成了双方军事合作的第一步,这下就算主教大人想婉言决绝也难了。做为弱势一方,救赎者无法在有些问题上表现出抗拒的态度,咬着后槽牙也得同意,还要做出特别欣喜若狂的样子。
但最终的责任又压到了自己肩上,主教大人非常非常语重心长的叮嘱,务必保证东亚联盟军事观察团人员的安全,不允许出任何意外……同时也不能耽误了抓人!
“川早队长,昨天的降雨破坏了敌人留下的踪迹,我们的猎狗排不上用场了!”这个叫川早一雄的矮个子男人,就是东亚联盟五人军事观察团中的山地作战高手,也是这次来访代表团里的卫队长。
“可不可以让我去前面看一看?”川早队长说话的时候态度毕恭毕敬,可是找的麻烦半点也不会省,总是把假客气当真。
“请吧……”瓦克尔努力不让自己骂出声,微微点了点头。
他虽然没在远东服过役,但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家伙不是中国人,尤其是那身美军冬季作战服和特征明显的自卫队89式步枪。相对于中国人来讲,俄罗斯人本能的更讨厌日本人。
从古至今,俄国和日本就是一对儿死敌,双方摩擦不断且互有胜负。二战后日本又成了美国在东北亚的重要军事基地,多一半针对前苏联和俄罗斯的侦查行动都是从日本基地开始的。
可还不能得罪这个日本小个子,没辙啊,东亚联盟里不光有日本幸存者,还有很多人来自朝鲜半岛和俄罗斯远东地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弄不好就是外交争端。
“张参谋,他这是要做什么?”陪着五名东亚联盟军事观察员来到队伍最前面,川早队长就像狗一样趴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姿势比狗还低,脸都快贴在地上了,在荨麻丛的边缘不停找寻着什么。
“川早队长是联盟空军特勤队里最好的山地作战教官,他家祖辈居住在北海道中部山区,善于追踪猎物……看,应该有收获了!”
这次周媛突然来访不光让救赎者高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让张柯一脑门雾水。武装部高层至今为止也没发来消息通报这次来访的目的,让自己想配合都无从谈起。
结果人刚到,屁股还坐热呢,周部长又急吼吼的参加了救赎者搜捕叛逆者的行动,还把自己推出来当了军事观察团领队。
可是一见到陪同周部长前来的卫队成员,张柯立刻就知道来者不善。除了两名外交部的特工之外,清一水全是空军特勤队。
这说明啥?至少说明了军方的态度,否则就算理事长和秘书长出访也不会派特勤队保护的。那些人都是敌后特种作战的武器,不是保镖,也不擅长做保镖的活儿。
“这里!三四天时间以前这里的枝叶被弄断过,还有枝茎上的刺。你们看,这些刺都被磨断了!”川早队长用帽子盖住了脑袋,抽出匕首钻进了荨麻丛,不大会儿又钻了出来,举着两根荨麻枝。
瓦克尔虽然对自己的山地作战经验很自负,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日本矮个子的观察能力和忍耐力太变态。手背上已经有了两道红肿,显然是被荨麻扎过,疼的嘴角直抽抽,还很礼貌的冲自己点头呢。
“……绕过去,尤里,命令队伍绕过这片荨麻从东边找路下山!”但裁决者们真没这么强的忍耐力,自己也不可能下令穿越荨麻丛,唯一的办法只能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