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嗯,你们平常怎么训练的?”郭菲菲看他们也是刚集合,其中还有一些年龄不大,像是孩子,不过都挺规矩的直直站着。
“都是按照姑娘说的训练,内力,招式都没落下。”
“嗯,开始吧,我和你们一起。”郭菲菲身上穿的也是男子服装,干净利落,“走吧。”
“好,姑娘如果体力不支就停下,别跟咱们这些男子比。”
这句话,后来名语每每想起,都恨不得自己没说过。
郭菲菲开始了训练,熟悉的器材,熟悉的步骤,每天挥汗如雨,把自己累到无法思考,也把名语以及谷里的众人吓到,看到郭菲菲,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崇敬。
别人训练是拼体力,郭菲菲训练是拼命。
京城,这几天到处在传太子和南宫薇的八卦,都不是什么好听的。
年前宫宴上太子和齐家姐妹的事被人绘声绘色传遍京城,关于薇公主的也是,说的是她和宫中侍卫的种种。
皇后和南宫薇知道后,气的在后宫疯,太子则被叫到御书房,被皇上训斥了一番。
时至傍晚,南宫锦璃从皇宫出来,骑马往东城战王府的方向走。
这边都是朝廷官员的府邸,行人很少,天色渐黑,走到一个巷子口,一辆马车停在路上,挡住去路。
勒马,冷冽上前,“什么人?”
马车没有标记,是一辆新的马车,车帘盖住里面的场景。
马车里传出一道女人的声音,“战王爷。”是孟依诺。
南宫锦璃听到这声音,眸光暗沉。
冷冽蹙眉,“孟小姐,你的马车挡道了。”
孟依诺没有听到战王开口,知道他这是不屑与自己说话,眼神黯然,缓缓起身,出了马车,她今日打扮的很精致,可惜南宫锦璃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她。
孟依诺直直看着战王的这张脸,还有这高冷的姿态,让人忍不住沉沦的气场,“战王爷,小女子前几天看到嫣然郡主出城了。”
南宫锦璃依然无动于衷,冷冽想,这不废话吗,主子当然知道郡主出了京城。
没有看到期待中的反应,孟依诺有些失望,“那日一早,郡主穿了一身男装,在北城门,和出城的百姓一起。”
终于,南宫锦璃看向她,“然后呢。”冷冷的声调,透着不耐。
“小女派人跟着郡主走了一段路。”孟依诺面色柔和,声音娇媚,无限的展示自己的柔情,“可惜后来应该是被郡主现了,那护卫晕倒在一个农户门口。”
也是那时,自己才知道,嫣然郡主竟然会武功,她到底还藏了什么?不仅诗词绝顶,武功也是超然,因为那个护卫的身手也是不错,竟然完全没有察觉的被嫣然郡主打晕。
南宫锦璃收回视线,这说了等于没说。
冷冽看此,抱拳,“多谢孟小姐告知,还请孟小姐行个方便,将马车挪动一下。”
孟依诺眼中闪过气恼,一个护卫,竟如此不给自己面子,“难道战王爷不想知道嫣然郡主的去向吗?”
“你知道?”南宫锦璃眸色晦暗。
“小女可带王爷去那护卫晕倒的地方,说不定循着方向就能找到郡主了。”
因为洛王府并没有刻意隐瞒郭菲菲离开的消息,南宫锦璃找人也是明目张胆的派人出去找的,所以很多关注洛王府和湛王府的官员都是知道的。
“呵~你就想跟本王说这个?”南宫锦璃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声音冷漠。
这一眼深深刺痛孟依诺心,难以接受,内心翻涌的不止是嫉妒,更多是不甘。
难道他看不出自己的情谊吗?跟嫣然郡主相比,自己没有才华和武功外,哪一点比不上她。
“王爷,小女是想帮王爷的忙,所以…”孟依诺垂下眼敛,低低柔柔的开口。
“是吗?既然想帮本王,怎么不早些时候告知本王?”
战王一笑,上扬的嘴角,几分妖娆,几分阴魅,一种风情,却也透着无尽的魅惑与危险。
“小女…小女不好直接去王府拜访,所以今天才在此等到王爷。”孟依诺被南宫锦璃这一笑恍了眼,眼底的惊艳盖不住。
南宫锦璃很少笑,除了对着郭菲菲,那种温柔,温和又带着宠溺的笑容,只属于她一个人。
笑意减缓,“本王记得上次就是你跑来说小菲儿配不上本王,如今又来帮着本王,这倒是有意思了。”
孟依诺嘴角的笑容一僵,上次看到了战王的无情,只是自己不甘心,还是想要再博一下,她不相信战王看不出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情。而且她想和战王爷多接触,让战王爷知道自己的好。
“是,之前小女不了解嫣然郡主,行事莽撞,还请战王爷饶恕。”
“嗯,本王已经不计较了。”因为你父亲已经被贬了。
听到这话,孟依诺心中活跃起来,连声音都带上了些欢快,“小女多谢王爷,今日…”
“冷冽,把那碍眼的马车给本王劈了。”
孟依诺听到这话,脸色骤然大变,神色惶恐不安,眼看冷冽拔剑,剑气如虹,挟带着凌冽的气势,迫人的威压让人透不过起来。
转瞬间,刚刚还完好的马车已经散落成一堆碎屑,孟依诺也跌坐在路边,身后是刚刚扶住她的丫鬟。
冷宿忍不住想,主子从战场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让他们动手。
孟依诺眼眸圆睁,满眼的惊恐,面无血色,眼前几匹马走过,许久,孟依诺才回神,忍不住后背寒。
南宫锦璃眼中厉色划过,“冷冽。”
“主子。”
“你去…”
“是。”
战王府书房的灯连续几天都没熄过,这几天暗卫,侍卫,护卫不停进进出出,却都是没有任何消息。
“冷宿。”
“主子。”
“还是没有消息吗?”南宫锦璃忍不住揉揉眉头。
“回主子,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跟着名书的人回来也没有现异常,他也没跟郡主联络过。”
“菲菲故意躲着,派再多人也无用。”南宫锦璃眉心微皱,声音低落。
冷宿低头站在书桌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王爷,他第一次看到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的王爷有这种表情,王爷现在也后悔了吧,后悔没有及时跟郡主说清楚。
“冷宿,让他们都撤回来吧,留一部分注意一下郭家村就行。”已经快十天了,南宫锦璃派了大量的护卫和暗卫还是没有消息,虽然知道她不会有危险,可还是想早点找到她,跟她说清楚。
“是,主子!”冷宿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南宫锦璃,“主子,郡主应该不会在外面呆太久的,您还是想想等郡主回来要怎么办。”
“嗯,我知道,让冷冽办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估计晚上就有结果。”
“嗯。”
夜幕沉沉,玄武街的一家茶楼包厢里,孟依诺幽幽转醒,动了一下,嘶~全身酸软无力,下身隐隐作痛,意识清醒的瞬间,不好的预感接踵而至。
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孟依诺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晕死过去。
不大的小床上被褥凌乱,自己也是衣不蔽体,露在外面的皮肤青青紫紫,旁边躺着的男人还在呼呼大睡,空气中旖旎的气息浓郁,昏黄的烛光隐隐跳动,让孟依诺感觉无比沉闷,压抑。
她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慌张的开始找自己的衣服,只是衣服已经变成碎布,孟依诺悲痛欲绝,又不敢出声,免得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心中悲愤无从宣泄,转而溢出滔天恨意,带着刺骨寒意的眼眸射向床上一无所觉的男人。
床上躺着的男人是齐国公府的公子齐宏,游手好闲,骄奢淫逸,不学无术,是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齐宏已经十六了,也到了定亲的年龄,只是他经常流连风月场所,高门大户人家的闺女不愿嫁给他,小门小户的人家齐国公府又看不上,如今好了,孟依诺的父亲虽被降了两级,不过对于齐宏这样的纨绔公子,齐家肯定满意。
孟依诺看清人心中呕血,万念俱灰,一切都完了,如今自己变成了残花败柳,连肖想战王的资格都没有了。
正当孟依诺惶恐不安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吵杂声,意识到什么,孟依诺快速的拿过被子将自己裹住,浑身忍不住颤抖。
“诺儿在哪里?”外面是孟夫人焦急的声音。
“孟小姐在这屋里,妇人自己进去吧。”一个长相普通的丫头指了指房间道。
孟氏推开门,外间没人,看到地上扔的男人衣服和几片熟悉的碎布,那是孟依诺出门时身上穿戴的衣服料子。
腿软了一下,孟氏眼前黑,定了定神,扶着小丫头的手,脚步沉重的往里间走去,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孟氏后面跟着一个穿着华丽,打扮妖娆的女子,是孟府的姨娘,丫头去府里通知孟依诺出事的时候,她刚好听到了,于是就跟着来看看,她的眼中是看热闹的神色,眼底的幸灾乐祸满溢。
孟氏性格木讷,不讨孟大人喜欢,只有孟依诺一个女儿,府里的长公子就是这个侧妃所生,她巴不得孟依诺出事或早点嫁出去,省的在府里帮着孟氏跟自己作对。上次老爷被连降两级就是这个孟依诺惹出来的。
孟氏推开内间的小门,眼前的场景差点让自己晕过去,小床上,一个男人大咧咧的熟睡,孟依诺裹着被子在蹲坐在一角瑟瑟抖,一眼就能知道这里生了什么。
“诺儿,诺儿。”孟夫人五内俱崩,肝肠寸断,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泪水不要钱的往外流。
姨娘进来看到眼前场景,心中大乐,看清楚床上的男人,更是笑意难掩,嫌弃的扯过一件衣服,给齐宏盖上,转身出门,把丫鬟,婆子赶出去,毕竟她自己也有女儿,这事传出去,也会连累自家女儿的名声。
孟夫人的哭声把床上的齐宏吵醒了,还没睁开眼睛,不耐烦的声音就出来了,“哪里来的哭丧的,给本公子滚出去。”
孟依诺听到声音,把埋在孟夫人怀里的头抬起,眼里带着恨意看向齐宏,里面点点猩红,扭曲,配上现在蓬头垢面的面目,一时狰狞无比。
齐宏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脏瑟缩了一下,胳膊支撑起来退后,他过大的动作把身上的衣服抖落,一丝不挂的展现在母女面前,孟依诺看此,面目更是扭曲,恨不得杀了这个败类。
齐宏看清眼前的场景,镇定下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齐宏是个纨绔公子,却也欺软怕硬,刚刚孟依诺的眼神真的吓到他了。
等收拾好一切,孟依诺在孟夫人和小丫头的搀扶下下楼。
茶楼后院,孟依诺的马车上,车夫和她的丫鬟晕倒在里面,冷静下来的孟依诺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就是来喝个茶,怎么会碰到齐宏,而且还和他…想想会是谁算计自己,自己最近得罪的人就是…
想到那种可能,孟依诺的脸色瞬间雪白,浑身冒寒气,暗暗摇头,不会的,自己就是说了几句话,一定不会的,如果真的是…那就是为了嫣然郡主。
孟依诺脸色难看到极点,是吓得,也是心里得恨意使然,此时她的心已经扭曲,变得凶狠毒辣。
不等他们回府,这件事便在京城传开了。
孟大人的嫡女孟依诺在某某茶楼和齐家的大公子齐宏私会,还做出了不可描述之事,等等。
有茶楼的伙计也证实自己看到的,说孟家大小姐进去和出来的衣服都换了一身。
和一个男子同处一室还换了衣服,说明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一时间孟依诺变成了京城最不知廉耻的放荡女子,直接盖过了关于太子和南宫薇的流言,以及嫣然郡主离京这件事。
孟大人知道后,气的差点休了孟氏,说她教女无方之类的,母女俩直接被关了祠堂,府里的姨娘是欢喜着也气愤着。
欢喜是因为孟氏说不定会被修,自己有机会扶正,气愤的是有女儿的人,整个孟府女儿的名声都毁了。
齐国公府知道这件事后,当即把齐宏禁足了,决定立刻给两人定亲,成亲。
这件事生的同时,战王府里。
秦淼淼一直关注着南宫锦璃找郭菲菲的消息,安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
刚刚听说王爷撤了外面的护卫,心中疑惑但也高兴了一下。
去厨房亲手做了参汤,带着巧儿往南宫锦璃的书房走去。
“冷护卫,麻烦您把参汤给表哥送进去,我看表哥最近公务繁忙,要多注意身体。”秦淼淼娇滴滴的声音娴静,甜美,声音也刚好可以传到书房里面。
南宫锦璃的书房一般人都不能进去,秦淼淼每次过来送东西都是交给冷冽或冷宿,他们接了拿进去,至于战王喝不喝另说,反正心意到了,大家也看到了自己的贤惠。
冷冽接过食盒,转身,里面刚要进去,冷冽出来了,“秦小姐,主子请您进去。”
秦淼淼一时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表哥他…他让我进去。”
冷宿点头,又重复一遍,“是,主子请秦小姐进去。”冷冽挑眉,意外。
“哦,好…”秦淼淼开心起来,脸上笑容更盛,眼底压不住的欢喜,整理了下仪容,秦淼淼跟着冷冽进去,巧儿在门外等着,眼里闪过一抹期待。
书房里,南宫锦璃坐在书桌后,看着手上的戒指,眼底藏着温柔。
秦淼淼款款福身,声音也更加甜美,“表哥。”
南宫锦璃抬头,眼底的温柔消散,“嗯,坐。”
“谢谢表哥。”秦淼淼心跳如鼓,含羞带怯。
南宫锦璃收回眼神,“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秦淼淼满脸绯红,又有些紧张,她以为南宫锦璃问这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名分的,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许多,带着小女儿的娇羞。
南宫锦璃也不看她,眸色如常,声音低沉,“这是京城未婚男子的画像和秉性,挑一个喜欢的。”南宫锦璃让冷冽把一沓画着京城各公子的画像拿给秦淼淼。
秦淼淼豁然抬头,刚刚的含羞带怯和娇羞不见,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巴微张,眼底写满惊讶和难以接受,声音颤,“表哥说…说让我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
看到递过来的画像,写着家世,年龄,性情,秦淼淼感觉晴天霹雳,接过画像的手忍不住轻颤。
冷冽垂眸,后退。
“挑好了让人过来说一声,不论哪家公子,身份多高,你都是正妻。”南宫锦璃声调不变。
秦淼淼泪水滑落,滴在手里的纸上,模糊了画上公子的眉眼。
“表哥…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秦淼淼扔掉手里的画像,散落满地,她掩面而泣,声音带着悲切。
“表哥,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一直等着有一天你能给我一个名分,我等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配得到表哥的身边的一个位置吗?”
“表哥知道我这些年承受了多少的流言蜚语吗?在府里这么多年,随着年龄增大,我被多少人嘲讽,表哥,到底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改的。”秦淼淼激动的站到书桌前,一手捂着自己心口,一手支着桌子,看到南宫锦璃一直低着头,眼神专注的看着手上带着的戒指。
“呵呵…呵…是因为她吗?因为嫣然郡主吗?因为她不喜欢我对不对?”
“表哥,我保证不跟她争,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随便什么身份都可以,好不好?表哥。”秦淼淼声音哽咽,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乞求。
南宫锦璃终于抬眸,“你自己选一个嫁出去?或者搬去庄子,从此本王不会再管你的事情。”
秦淼淼慌乱起来,“表哥,你不可以这样的,我是爱你的啊,我不要嫁给其他人,这么多年,我为了能留在表哥身边,琴棋书画,女红,女戒,我都认真学习,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可以站在表哥的身边,如今我不奢求表哥真心待我,只要让我留下就好。”
秦淼淼泣不成声,多年的认知一下被打破,一直以为自己要嫁的人却突然把自己推出去,秦淼淼无法接受。
南宫锦璃对她的哭泣充耳不闻,眼神沉暗,“要么按我说的选一个,要么马上搬离王府。”
秦淼淼哭声顿住,看南宫锦璃态度坚决,反应了好一会,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沙哑,“那表哥给我一点时间。”低头看着散落满地的画像,“让我仔细看一看。”
南宫锦璃没有说话,一种无声的默认。
秦淼淼转身往外走,即将出门的时候转头,看向坐在书桌后依然高达清贵的男子,他根本没有看自己一眼,手上戴的那枚戒指比自己这个大活人还要有存在感。
垂下眼敛遮住眼底诡异的神色,秦淼淼不再回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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