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她听了一枝夫人的话,担心这样下去斧高君的继承人问题会变得纠缠不清吧。我想兰子小姐至少对斧高是诚心相待的。秘书的事也好,建议他留在一守家也好,无不如此。”
“说得也是啊。”
“只是……如果斧高君知道真相,会不会因此而原谅她就不好说了……”
“那个嘛……”
“好了,在这里担心也是无济于事的。”
“……”
“在第三件命案中,兰子小姐也犯下了错误。”
“哪里?”
“正确地说是在那之后——和斧高君讨论案情的时候,她不小心说道,在长寿郎氏的头上弄’那种小花样‘,是罪犯稚气的表现。在纮弍少爷遇害案中,大江田队长曾严令不许向外界公开现场见到的特异情形,所以就算高屋敷巡警说过人头放在祭坛上,应该也没透露更多内容,即使是对斧高君。然则兰子小姐为何知道长寿郎氏的头上被做过手脚呢?”
“那时斧高没觉得奇怪吗?”
“可能他以为说的一直是长寿郎氏的头被放在祭坛上这件事。但是,用’小花样‘来表述把人头放上去的单纯行为,不是很奇怪吗?”
“只因多此一举的表演,结果露出了破绽啊。”
“不,把人头的切面按在蚕箔上,不让它倒下的小伎俩,决不是多此一举。”
“有什么意义吗?”
“兰子小姐归还长寿郎氏的头,是为了解决斧高君的继承人问题。但是,如果葬礼还没办完,她决不会采取那样的行动。因为一旦检查马头观音祠里发现的无头尸和长寿郎氏的头,就会发现两个切面并不吻合。”
“所以……”
“为以防万一,她把头压在蚕箔的竹网眼上,破坏了切面。”
“有时考虑得极为周详,有时却相当缺乏防范意识,在一个人身上能同时看到两种情形呢。”
“正如你刚才所言,对方是斧高君的话她就会比较大意,或者说,面对旁人时的那份紧张自然而然就会松弛下来吧。”
见对话似乎已告一段落,在刀城先生客套前,我站起身从桌边转过,向煤气灶走去:
“我去沏新茶,请您稍作休息。”
“好,多谢。对了,这边是书房吗?”
刀城先生走到没关门的房间前,略显顾虑但还是探头看了一眼内部。
“啊,里面见不得人……”
“哪里哪里,不是收拾得很整洁吗?都说小说家的书房再怎么整都是一个乱字,真是佩服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