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时候,蓝漓依然没彻底放心。
太后绝不是好糊弄的,她简直不敢想象得罪太后会有什么下场,家轩,彩云,母亲,父亲,大哥,无论任何一个人,只要太后随便动动手指,都能叫他们万劫不复——
“小姐……”彩云很担心,“到底怎么了?”
蓝漓深吸了口气,“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去休息吧。”
彩云想安慰她一两句,却看蓝漓神情,又觉得安慰也是多余的,便退了下去。
晚上,白月笙到了水阁,身上带着沐浴之后的气息,丝也是微湿,直接翻身上榻揽了蓝漓入怀,只是抱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你有心事。”
蓝漓摇头。
白月笙捏着她的下巴转过脸面对面,冷言,“说谎。”
蓝漓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怕……”那毕竟是太后,她赌得起?可她不赌,她又能怎样?如果她敢动里面那个人,只怕死的更快,所以她才如此无力。
白月笙看了她一会儿,那一双美丽的眼中带着淡淡仿徨和无助,他的心忽然就一揪,下意识道:“别怕,有我。”
蓝漓一怔。
白月笙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我想护的人,没有护不住的。”而五年前犯过的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犯。
耳边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这陌生又熟悉的怀抱,竟隐隐产生了让她眷恋的感觉。
蓝漓想着,也不知道他说要护的人是自己,还是那病了的男子,下一刻,她忽然自嘲的想,必定是那病了的男子,自己与他来说,不过是个可利用的工具,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接下来的几日,三皇子每天都会有些好转,眼见清醒也不过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冬天渐渐过去,雪亦是越来越少,天气回暖,连院内的花树都要了新芽,一切那么美好而让人期待,蓝漓心中的那些不安,也因为这段时间的安稳渐渐褪去,午后,天色微沉,她在自己的水阁绘制被面上的绣样,打算准备几幅之后,送去布行让绣娘们完成。
刚画了两幅,彩云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
“四少爷出事了……”
忽然天边一声惊雷响,蓝漓手微颤,一笔走歪,墨汁污了整个画纸。
蓝漓没有耽搁,很快便去了蓝府,她到的时候,蓝家已经乱做一团,老夫人呼天抢地直骂孽障,几个下人在院子里进进出出,薛桂云也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个大夫正从里面出来,边走边道:“求您不要为难我,不是我不肯治,是实在治不了,另请高明吧。”说罢,不顾老夫人的呼喊和薛桂云的眼泪,急忙离开了。
易瑶跟在大夫后面,恳求道:“大夫,你就帮忙再看看吧,求您了……”却只换来大夫无奈的摇头和离去。
“到底怎么回事?”蓝漓刚到,便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易瑶道,“你四叔今日偷溜出府去,还带着三房的蓝舟,坐的马车在城郊的山道上翻了……”
蓝漓面色微变,“伤势如何?”
易瑶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