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脸色微僵,极快伸手挡住窗板。
她关窗的动作继续,用了些力。
白月笙却紧紧推着窗板,不让窗户合上。
说他懂蓝漓的心吧,有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懂,但若说他不懂蓝漓的心,他却又是懂得几分的。
比如现在,他就知道,只要让蓝漓关了窗,今日必定又无疾而终,误会不但解除不了,反倒越绕越复杂,越难解,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蓝漓索性不关了:“你到底想怎样?”
“我道歉。”
“不必。”
“心儿——”白月笙皱了皱眉,“你以前那么讲理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哪样?”蓝漓眯起眼眸:“蛮不讲理?抱歉,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这一次蓝漓是被惹毛了,冷冰冰的道:“晚上风很大,不关窗,孩子会生病。”说着,昵了白月笙一眼,“你若要玩窗户,只管去小书房或者你的寒月轩玩。”一句话,预示着这次谈话的结束。
白月笙有些恼,眸中也划过一抹郁色,眼见蓝漓面无表情要关窗,忽然出手如电,直接拉住她臂弯。
蓝漓皱眉刚要说什么,白月笙却直接点住她穴位,不出任何声音来。
蓝漓错愕无比,眼眸之中,全是不可置信。
多久了?
他有多久没有用过这种方法叫她安静,叫她就范?
不知怎么的心中越恼火,索性直接撇过脸去,看也不看白月笙一眼。
“哎……”白月笙无奈叹息,将她脸转过来,蓝漓立即转了回去。
白月笙不屈不挠,再转,蓝漓自然立即又别开。
白月笙皱眉,直接伸手撑住她腋窝。
蓝漓惊诧,他又想干嘛?却觉自己身子陡然被提高,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现自己竟然是被放在了窗台上坐着,而白月笙两手撑在她身边,也直接把她纳入怀中……若不是腿脚也不能动,她真的好想踹他一脚。
刷!
蓝漓再次别过脸。
白月笙百折不挠,捧住她的脸,将她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又生气了,但你这性子委实……与你好好说话太难,但我真是没办法了,要是不跟你说清楚,还不知道你要气上多久。”
蓝漓索性垂下眼眸懒得看他。
白月笙又叹了一声。
“小笛的身子,是封少泽动的手脚,你已经知道了,那你知不知道,封少泽是依着谁的吩咐对她动的手?”
蓝漓抬眸。
“太后。”白月笙道:“你还记得,当时你和若华都幽兰醉,要用睡火莲花蕊解毒的事情吧?取到睡火莲之后,封少泽先带着睡火莲进了宫,去了长乐殿,最后,却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你以为是为什么?我太了解母后了,如果封少泽对她毫无用处,又岂能活到今日?”
“这几年朝政势力本就浮动,前些时日皇兄又问责舅父,梅弈宁与舅父母后也并非一条心,梅家在朝中的势力日渐衰弱,母后对小笛和赵家那份心思就越的鲜明起来,说她是最不想小笛加到北狄的人也不为过,她做这件事情,无非还是要让小笛和赵家妥协。”
“可谁又知道,皇兄察觉到了太后的动机。皇兄对叶静美的心思,你是知道的,皇兄本就对封少泽十分忌讳和厌烦,这次得知他襄助太后对小笛出手,从中横叉了一手,于是,本来只是小笛染了急病,就变成小笛感染了瘟疫。”
白月笙皱着眉头,见蓝漓还是垂着眼眸无声抗议,也不恼,慢慢又道:“这件事情,是解决小笛和亲公主身份的大好机会,只要事情持续展下去,北狄人必定察觉到,一个感染过瘟疫的公主,是说什么也不能再作为和亲人选的。”
蓝漓有反应了。
她轻掀起眼帘,扫了白月笙一眼。
那一眼,分明是在问他: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白月笙滞了滞,才道:“也许母后一开始只想借此要挟和拉拢小笛,但是皇兄出手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皇兄想要清剿朝中那些不安分的,平衡势力,便默许了卫祁将军和三哥他们对当年定远将军那件事情的调查,这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件事情说到底是皇兄的帝王术,在这件事情之中,我也几乎未曾插过手,唯一做的一件算得上插手的事情,就是将当年凉州瘟疫那件事情,我所知道的一切,巨细无遗的告知了三哥,这件事情,他原本就该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白月笙又道:“你太诚实了,藏不住事情,如果你知道小笛的情况,这场瘟疫就不会生,皇兄不会借机离京,不会把京城留给卫祁将军,即便你要怪我,我也要说,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蓝漓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这样的好机会,是对付靖国公的好机会,然,骗了就是骗了,不等于他说清楚了意图,讲明白了因果,那些欺骗就不存在。
或者说,一段时间内的不满早已压抑酵,这次的欺骗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她定定的看着白月笙,唇抿着。
“我没想到,母后会忽然对你难,你不知道,当我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几乎……”白月笙眸中闪过一抹悔色,须臾,慢慢倾身,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心儿,我知道你厌烦这些事情,我也累了,我本想着等三哥和楚家的事情抵定,我们便去个自在一些的地方,离京城远一些,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对这件事情这么敏感……说到底,这件事情,我只能算是知情不报,算不得欺骗,你说是不是……”
他的口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思,没有半分的违和感,倒让蓝漓觉得心中有些动容。
他就靠在蓝漓身边,低入浅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是自己最熟悉的气息。
蓝漓这几日也想了许久,她是气恼白月笙骗她,但这件事情说到底,何尝不是她自己医术不精,看不出封少泽的手段?
她一来生气被骗,二来也是恼羞成怒,心中更是早就有些松动了。
真的去滨州?
固然父母大哥都在那里,但白月笙和小思儿还有家轩却都在京城,她以为人母,早也不是当年的蓝漓了,她更想和丈夫孩子在一起。
可,若这般轻易谅解,谁知他下次还会做出什么哄骗她的事情来?
再者,他虽摘得那么干净,但这次沁阳王的事情上,白月笙肯定没少参与,她也的确是介意,的确是吃醋,自己的丈夫对另外一个人的关心也那么多,那人还是个男人!
悠悠的,她抬起眼眸,示意白月笙解穴。
白月笙认真道:“解穴可以,但不能恼了,有什么好好说,嗯?”
蓝漓顿了顿,才慢慢点头。
白月笙松了口气,指尖在蓝漓颈间点了一下。
蓝漓恢复了自由,直接一脚踹在白月笙胸口处,白月笙没想到她忽然会有此一招,没有防备,被踹的后退了两步,等站稳的时候,窗户已经在自己面前啪一声关了起来。
“心儿——”
“睡觉!”一声低冷的没有感情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白月笙愣了一下,忽然无奈失笑,这脾气啊,当真是……别扭……以前自己怎么就觉得她柔顺矜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王爷,我对你一见钟情》,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