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了,没有听见妈妈在说什么,也没有回头看她是不是站在门口,只是一味地走,一直走到树林中才停下来。树林横跨另一条岔道,覆盖面积很宽,其中多以麻柳树、曲木为主,有少许灌木丛跟那种带刺的荆棘在其中。
树林中坑坑洼洼、却看不见有落叶,我想这些树叶子一定是被人拾走做了柴火;树林中土质不像是外面那些土那么僵硬,而是略微有些松软踩在上面有下陷的感觉。
我一直走,或许清晨的光线原本就暗淡的缘故,总之走到树林中央地段时,非常之宁静,冥冥之中好像完全阻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我特喜欢这一份宁静,再也不要面对同伴们的讥笑,再也不要看重老师皱着眉头给我解围。我们来到这里,不是单一了为了妈妈那一份工作,而是躲避。
那个时候我很傻,看见别人肩头站着乌鸦,于是、逢人就问;你也看见乌鸦吗?
起初没有什么,后来问的人多了,而且每一次问了之后,就有人死;他们就把我当怪物看,妈妈为此事不知道背地里流了多少泪,我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直至最后我不在说话,包括看见爸爸肩膀上站着乌鸦也没有说出来。
我的耳朵特别灵敏,微微闭眼,张开手臂,能听见风更轻,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儿没有远去,而是安静的栖息在枝头,扭动那小巧灵活的脑袋瓜,在看我这个不速之客拥抱大自然的陶醉神态。
倏然,不远处传来,沙沙~啪,我敢确定;这声音不是风声,也不是鸟儿们的私语声,而是有人跟我一样进入了树林不小心踩断枯枝发出来的声响。
我蓦然睁开眼,看见一缕黑影在往一棵树后面跳跃。不但如此,前后左右都好像有人,我旋转的姿势看,他们都以极快的动作跳跃到树后面藏起来了。
我依旧没有做声,默默的注视着隐藏在树后面的人;树后面的人,终究没有耐心等待下去,最后走了出来。
他们都是跟我一般大的孩子,还有几个较小,在擂鼻涕的小毛孩。
“嗨,你就是从大城市来的人?”
听他们的口音应该就是本地人,不过我不想跟他们说话,掉头就走。
我的做法好像惹恼了其中一个,只听见好一阵子鬼祟的私语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呈扇形包围上来。
其中一个摩拳擦掌的叫嚣道:“嗨,大城市来的野杂种有什么了不起。”
我停下来不是畏惧他们,而是被他们骂出来的话,激怒了。
“谁是野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