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瑶皱了皱眉，潜意识里不想理。
可小家伙已迫不及待地接通，高兴地喊着爸爸。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男性低沉醇厚的嗓音徐徐传来，不是那人是谁。
康康又是马上应道，“我和妈妈躺着聊天呢。”
“哦，聊什么了？”凌司辰继续问。
“我和妈妈说到爸爸你在外面……”小家伙无意识地讲起来，猛然又赶紧捂住小嘴巴，再也不敢出声了。
“嗯？说爸爸什么事？”电话那头，凌司辰追问着，似乎很有兴致。
哪知小家伙这边却是吓得慌，连忙将手机塞给母亲，道，“妈妈，还是你跟爸爸说吧！”
顾书瑶握着手机，蛾眉蹙得更甚，随即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小家伙瞪圆了眼，道，“妈妈，我是让你和爸爸说话呢，你怎么挂了电话？”
“妈妈不想跟他说话。”顾书瑶倒也直言不讳道。
“为什么？”
“你爸爸出去外面找女人，妈妈不会原谅他，妈妈不是舒羽的妈妈。”顾书瑶一口气说出这番话，虽然有些后悔，但很快，又坦然平静。
她轻轻抓起小家伙的手，凝视着他，继续道，“康康，你刚才说宁可要妈妈，也不要爸爸，妈妈很高兴，也信了，妈妈会想办法把你留在身边的，或许将来你再也体会不到爸爸的爱，妈妈也没法像你爸爸那样给你优渥的生活，但妈妈答应你，一定竭尽全力给你最好的，让你每天都开心快乐。”
显然，小家伙听懂了这番话，脸上瞬即一片落寞，咬唇默默回望着她。
顾书瑶沉吟一下，道，“康康想不想听妈妈的故事？妈妈小时候的故事。”
“嗯，妈妈你说。”小家伙点了点头。
“康康没见过外公外婆吧，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他们了，他们穷，卖了妈妈可以换钱，当时妈妈觉得很难过，很伤心，但渐渐的，把这份难过藏在心底，勇敢坚强去面对生活。
人的命运兴许没法改变，可自己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我们是完全可以把握的，妈妈希望康康也能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靠自己的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当然，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给你满满的爱，这，是妈妈唯一可以帮你做的。你想好了，若接受这样的生活，就跟着妈妈，如果你觉得你还是想和你爸爸、曾奶奶在一起，也没关系，妈妈会尊重你的选择，都支持你的。”
他这么小，她却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真真是残忍呢，若是以前她断不可能这样，可此刻说出来，她反而觉得释然。
日子过得越久她越觉得，随遇而安这几个字极好。
想想自己曾经那么苦的日子都能熬过来，康康是自己生的孩子，也会很坚韧、很独立、很自强勇敢的。
“如果只能二选一，我就跟着妈妈吧，反正爸爸有曾奶奶，妈妈你自己一个人，我陪你好了。”稍后小家伙发声，一副闷闷地窝在顾书瑶怀中，殊不知心里却有着另一番算计。
他看得出，妈妈和舒羽的妈妈确实不一样，妈妈做不到像舒羽妈妈那样忍受，他虽有些不高兴，但也不会怪妈妈，毕竟每个人不同，不可能要求大家都一样呢。
所以，他打算先答应妈妈，以后再想办法改变妈妈的决定，总之就是不能让妈妈离开，只要妈妈还呆在他身边，他就有机会让妈妈原谅爸爸的。
因为这样的选择，顾书瑶对小家伙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第二天便更加尽情陪小家伙玩耍，而下午的时候，她给邱泽宇打了个电话，说有件事，想拜托他帮忙。
邱泽宇自然有求必应，立即定好晚上吃饭，小家伙知道也嚷着要去，说他好久都没见过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