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小旅馆之后,就看见我爸满脸铁青的坐在床上。一旁的胖子看见我进来,给我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拉着老道士就出了房间。
我心怀忐忑的坐在我爸身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爸就那样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
“爸,你怎么来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开口询问。
“你妈让我来看看你,她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不放心。”我爸的口气很平淡,说的也很随意,好像我妈不让他来他就不会来一般。
可是我知道,这次真的让他们担心了。看着我爸鬓角的白发,忽然觉得有些心酸。这些年了,我跟他们之间,始终有隔阂,我也想消除,但是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消除,这种陌生感,是从小到大那么多年慢慢形成的。
“爸,你放心吧,回去给我妈说一声,事情办完了,我就会回去。还有,陈玲他们几个,麻烦我妈多照看一下,等事情完了,我回去仔细给你们说。”我当时留了一封信就和胖子跑出来,信上只说了有重要事情要办,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情。
我爸叹了一口气,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皮包递到我手上:“出门在外,身上没有点钱怎么行,这回出来身上没带几个钱吧,来把这钱拿上,要是钱不够,给我和你妈打电话。”
从头到尾,我爸的语气都很平淡,而且还带着一丝无奈。这让我心里更不好受,我宁愿他来了之后大发脾气打我一顿或者骂我一顿,我的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淡然,你也是个大男人了,以后不管做啥事儿,多想一下你妈,你妈头发也都白了。”我爸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那时候把你送到你表姑爷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别怪我跟你妈。”
“爸,我知道,你先在这儿,我去给你再开个房间,晚上就在这住。”说完话,也没顾得上我爸在身后喊叫,直接就冲出了房间。
刚背过我爸,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站在门口的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他那担忧的眼神,我摇了摇头。
在小旅馆老板那儿,又开了一个房间,晚上我和我爸住一间,让胖子和那老道士住一间。
我和我爸俩人躺在床上,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这也是第一次,我体会到了什么事血脉亲情,我爸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都能看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同样的,我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也能看懂。
“淡然,睡觉吧,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早上还得回去。你这回这事情,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还是那句话,做啥事之前,多想想你妈。”我爸说完话,关了灯。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我爸和我两个人的呼吸声。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爸已经不在身边。问了小旅馆的老板之后才知道,我爸天刚亮,就拿着行李去赶第一趟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