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想要收买人心,能不能也别说的这么直白,就不能让他感动一会儿,感慨一会儿?
可陆明溪并没有给他感慨的时间,甚至连反应的时间也没给他,便是转身离开了。
大雪下着,这风刮到脸上像是刀子一般,刺骨的冷,太冷了,她这具身子有些受不住,还是暖阁里暖和。
看中陆明溪离开,丰楚轩微微摸了摸鼻子。
话糙理不糙,赵劭此举,的确是帮了他们大忙,不管怎么说,宣武军上下,都将这一份情记在心里。
可旁边的参军却是思虑道,
“世子,方才陆姑娘是什么意思,她说,不放心你?”
这参军也是宣武军里至关重要的人,兵法熟稔于心,与宣武候两人一起打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战役,此次宣武候带兵离开,特意将他留下,辅佐丰楚轩。
对于陆明溪,他也是知道几分的,从军棋看,这姑娘的兵法用的,的确不错,而且对于阵法演练,甚至练兵,都是有着一套。
虽说是狠了点,但却是很有成效。
有时候,不禁让人有种错觉,看着她不想是一个娇小姐,而像是一个铁血将军。
可她那娇弱的样子,天冷了甚至走两步就咳,又实在是不像。
可是,她说她担心世子,又是什么一个情况?
参军知道,那自然不是一句寻常的话,世子如今是坐镇上谷的掌权者,调动着这东西南三地的兵力……
到底是担心世子,还是担心……这三地的战况?
因着对陆明溪的了解,参军不禁多想了一些。
城墙之上,孙淮也是站在哪里,看着赵劭的身影消失在雪地里,微微将眸子敛了回来,喃喃道,
“好一个富贵险中求,这个裕王,倒是真的比朝中那两位有胆色得多。”
听他这么说,笨徒弟倒是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危难之际,收买人心,虽然冒险,但却是得了宣武军上下的感激,而且,还极有可能真的拿下右军的军权,果然是富贵险中求。老师,这个裕王,可是真有野心。”
孙淮听着一笑,看向远方,微微眯了眯眼睛,轻声道,
“不仅有野心,也是有胆色的很。”
富贵险中求,这险,也是真的险得很。
忽略朝中斗争暂且不算,单论这草原的战场之上,便是命悬一线之险,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小徒弟看中自己老师的神情,微微皱了皱眉头,颇有不解,这来之前,自己老师还想打着将这西南的脏事儿一锅端的打算,想着查出越大的东西,立的功越大越好。
按理说,这位裕王,若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才是大事一件。
可怎么如今看来,他却是觉得自己的老师,对着这裕王,越发的欣赏了呢?
孙淮自然是看出了自己小徒弟心中所想,微微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点拨道,
“我都说了,他是皇帝的儿子,不管是什么心思,都是理所应当的。”
不该有的心思,什么是不该有的心思?朝中斗得乌烟瘴气的梁王和瑞王难不成没有这样的心思?
生在皇家,都该是有着一些心思的,什么心思也都是理所应当的,而对于一个被废过一次的太子来说,似乎也就只有这一条路才是走得通的,也是他应该走的。
既然得天独厚,何不争上一争?
“看着吧,这位裕王殿下,在西境呆不久了。”
孙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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