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溪看向赵劭,赵劭沉吟一声,道,
“先进城吧。”
既然救了下来,总不能在丢回去,他一个五岁的孩子,在这难民堆里怎么活下去?
这一破庙的难民,他暂时救不过来,可能救一个,便救一个吧。
陆明溪蹲了下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对着他扯出一个笑来,
“先跟我们两个走吧!”
阿佑点了点头,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来来回回的在陆明溪与赵劭身上徘徊,被陆明溪握在手里的小手亦是微微不安。
先是受了颠沛流离之苦,后又没了母亲,经历了生死,纵使是五岁的小孩子,一夜之间,亦是会发生巨变。
入了荆州城,四周亦是有着不少沿街乞讨的人,处处都散发着潮湿的腐味,天气依旧不怎么好,灰蒙蒙的,时不时的滴着小雨。
因着带着孩子,两人先是找了间栈投宿,陆明溪帮阿佑清洗了一下,哄着他睡了过去。
不知道在破庙里住了多久,小家伙身上尽是泥污,身上也是瘦的皮包骨头,皮肤泛黄,甚至还有些发烧。
陆明溪摸了摸阿佑的头,感觉还是有着几分发热。
赵劭去外面买了几身换洗的衣裳,顺便打探一下这荆州城内的消息,刚刚回来,便是看见陆明溪摸着小家伙的脑袋,眉头皱成一团。
“怎么了?”
赵劭问道。
“这小家伙发烧了。”
陆明溪皱着眉头道。
赵劭也摸了摸他的头,道,
“我去给他请个大夫。”
是有些发热,而且还不知道发了多久了,这小家伙身上冷的跟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
陆明溪叫住他,道,
“我让店小二去了,你也一晚上没合眼了,也去歇一会儿吧。”
赵劭听着颔首,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确,也是有些累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街上的人并不多,就算是栈的大厅里,也没有多少人。
陆明溪喂小阿佑喝了药,哄着他又是睡下了。
这小家伙很听话,五岁的孩子,生了病不哭不耐,只是喜欢沉沉的睡觉。
小阿佑睡下后,陆明溪便是下了楼,给店小二要了些热水,她这副身子并不怎么好,之前淋雨,又是一番赶路,自然是想要洗个热水澡。
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的一副,陆明溪又是问店小二点了饭菜,叫他煮了两碗姜汤,给赵劭也送了一碗去。
他也淋了雨,就算是内功护体,还是喝完姜汤去去寒气为好。
荆南水患,门庭冷落,只有店小二百无聊赖的擦着桌子,掌柜撑着脑袋打着算盘,似是在算着店铺的亏损。
屋外大雨连绵,家家户户都是闭门不出。
陆明溪与赵劭在栈住了两天,也算是跟栈老板混了个熟脸,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栈老板是荆南本地人,被着连绵不绝的大雨给害苦了。
据他说,这荆南本就穷困,赋税严苛,这一下雨,便是更没了什么生意,而等月末,又是要交税了,一天天的不赚钱还倒贴,若非舍不得自己这百年老店,他真想背井离乡,换个地方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