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真正看到室内状况的时候,脸色却是一僵,遍地狼藉不错,但狼狈的却不是想象中的两人。
本该在海棠林的陆明澜此刻正扶着苏萱,而本该....本该衣衫不整的苏萱满手鲜血,手心里还握着半截花瓶,碎瓷片扎在手心,一片血肉模糊。
她眸色赤红,似有还有几分没来得及掩下的惊色,上好的江南烟雨青瓷瓶碎了满地,而地上,亦是染着丝丝血意。
德妃眸子微眯,到了此种境地,自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已然尽数被打破,只是没想到,这苏萱性子竟是如此的刚烈。
昭宁看着这一幕亦是微微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苏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怎的还打碎了太后公里的烟雨青瓷,整个晚宴不见身影,竟是在这里,还弄成这么一副模样?”
德妃眸色扫过房屋四周,在那窗户旁看到点点的血迹,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看来这齐王也全然不是傻子,还知道跑,只是这么长时间了,这两人.......
德妃眸中带着思量,只是她此话一出,苏萱却是冷冷一笑,敛去了心中的惊色,半点也没给这位宫里的娘娘面子,径直道,
“臣女也想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这里,方才荣三小姐落水,不少贵女都被带过去梳洗整理,唯独臣女被宫女引到这里,刚刚走进来便是被反锁在了屋子里,臣女唤了好些声也无人搭理,臣女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总共也是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的,既然敢在今日如此猖狂的出手,德妃自然也是有着两把刷子,当即摆出一副惊讶之色,道,
“竟还有这等事,苏小姐可看清楚了,那宫女生的模样如何,本宫定当禀告裴贵妃,,要她给你做主。”
这是见计划失败开始往旁人身上推了,谁让她裴贵妃掌的是六宫凤印。
可昭宁公主可还在这里,自己不赞同母亲做法是一回事,可德妃想要祸水东引又是一回事,当即便是冷冷一笑道,
“德妃娘娘说的倒是轻巧,母妃今日在安阳殿,方才众贵女落水也是德妃娘娘代为处置的,怎的这时候却是推三阻四了。”
德妃听着温婉一笑,并不在意昭宁所说,绵里藏针道,
“这里是寿康宫,太后的住处,方才本宫不过是问了两句,怎的成了本宫的麻烦,昭宁,平日里蛮横些也就罢了,今日太后大寿,你也要闹吗?”
这言下之意,到是颇有几分息事宁人的意味了。
可苏萱哪能如此把亏给咽下,只是轻轻一笑,对着德妃一礼,
“太后寿宴,臣女自然不能坏风景,只是我苏家虽非什么显贵人家,但也断断没有被宫里小宫女胡乱捉弄的道理。”
她一字一句决口不提宫中妃子,反而在小宫女上下手。
苏家是高门,但总归也高不过皇帝,在宫中自然是要步步小心,对着这些娘娘们毕恭毕敬,可对上一个小宫女,却还是有追罪的资格的。
她苏萱是苏家嫡女,断断没有在宫中被一个小宫女欺负的道理,这件事情,就算是闹到皇帝那里,也是理直气壮的!
苏夫人听着自家女儿如此说,亦是对着德妃一礼,
“小女说的不错,德妃娘娘,臣妇今日是来给太后贺寿的,但未想到竟会出了这等事,还请娘娘给个交代。”
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看着这一地狼藉,自是知道女儿受了委屈,而回想起方才德妃的神情,苏夫人自是发现了猫腻。
苏夫人生了三子一女,属苏萱最得苏阁老欢喜,也最像她夫君,这唯一的女儿,自是心疼。一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孩子,哪能让人这么作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