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秘书:“收到。”
空荡的客厅没有半分声响,谢崇砚起身,背影略带萧寂,前往酒窖开了瓶红酒。
找到他的母亲,心中的执念终可了结。他从未奢望母亲能活着,在他九岁和母亲一起被绑架,而后被解救出来时,警察已经根据事故现场,告知他母亲死因。
奇怪的是,母亲的尸体不见了。
在被绑架的七天,母亲被迫和他分开,他度日如年。空落落的苏氏庭院,到现在依旧是他的噩梦。不同于普通的绑架,他并没有被束缚双腿双手,而是困在庭院中。
被打了哑药的他,无法呼救,记忆紊乱,甚至想写字求救都无法实现。
幸运的是,某一天,那堵对年幼的他来说,恐惧高大的土墙上,爬着一名穿着白色花裙子,约莫三四岁小女孩。她笑起来很可爱,说话并不利索,见他灰头土脸,一连三天,扔给他一些面包和酸奶。
饿得头晕眼花的他,狼吞虎咽吃着。
可能药效减少,他的神志和记忆逐渐恢复。到了第四天,他准备向小女孩呼救,但绑匪仓皇而归,随之而来的,是警察和他的父亲。
被营救后,母亲彻底消失,他永远失去了她。
红酒在酒杯中摇曳,触碰着空气,变得柔和单宁稍带着微微苦涩。
谢崇砚放下酒杯,深舒口气,回到书房继续工作。身上扛着集团的繁忙重任,他许久未彻底休息了。
第二天徬晚,他收到一份来自程梵和程家的资料。文件线索表明,程梵没有任何动机和证据与当年绑架案有所联系,交际圈非常简单,反倒是程母偏复杂,甚至有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谢崇砚抽出程梵的照片,指尖轻扣桌面。
……
一连两周,程梵察觉身体抵抗力明显增强,鲜少出现乏力精神不振的状况。
程家最近上上下下都在准备后天由程家牵头的treasure藏品展,没时间过多关注他,让他稍微能松口气,不被程母发现身体上的端倪。
客厅里,程安手里攥着一沓厚厚的藏品介绍,表情略带不耐烦,旁边的阿雯端着水果,生怕惹他不悦。
“屋里热死了,空调开这么大干什么!”
已经两周,程安仍然背不熟练,脾气越发急躁。程母下了死命令,这是促成程家谢家联姻的重要一环,务必一字不落全部背下。
“这水果不新鲜,重新洗去!”程安尝了一颗车厘子,将水果连盘一同摔向阿雯。
阿雯吓得战战兢兢,小声哭出来。
程安见她委屈的样子心情更添燥郁,将资料摔在沙发上,愤愤朝庭院走去。
待阿雯哭着收拾完地上的狼藉,一直在二楼观望的程梵才轻步下楼。
资料很厚,他打量着周围,佣人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无人注意他。
用手机拍下资料照片后放回原处,他转身上楼。
程家父母的打算他能猜到几分,无非是在treasure展上显露程安的学识和聪慧,促成谢程两家联姻。
程家父母聊天时透露,谢家老爱好珍奇古玩,当天也会参加,他们准备投其所好,赠予谢老礼物。
房间里,程梵翻阅照片,发现treasure展的展品和世界名品相比,确实比较小众,了解的人并不多。
……
treasure正式在琳顿庄园举办,程家作为主办方,全家盛装出席。但这次,程母拒绝了程梵的再三请求,以今日繁忙无法照顾他为由,让管家在家里陪程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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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梵纵使发脾气,程母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哄着他带回礼物。
程安这次衣着由设计师严格把关,特意做好精致的造型,临走前轻蔑地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程梵,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佣人们送三人出去时,争先恐后称赞程安相貌端正,举手投足温文尔雅。
程梵略带忧愁,焦急地寻觅着客厅。
当他看到遗落在茶几上的展品名单时,抿唇笑了。
treasure类似半私人展,有内部邀请名单,属于豪门特供的小型展览,没有人脉或地位不够,没有参加资格。
在场的一共小30人,均是国内有头有脸的商业大鳄或百年豪门。
这场展览由新锐设计师杰西设计,采用半镂空回廊,屋顶用极简色挑空,既融合新中式风格,陈列西方展品也不突兀。
就在treasure展开始前五分钟,杰西被告知,设计师名单需要加上一人——程安。
尽管杰西很气愤,但身处这样的环境,对方威逼又利诱,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件展品鲜少碰见。”谢老鉴宝无数,看见什么都不算稀奇,但今天的展品令他非常感兴趣。
谢崇砚原本不打算参加,但难得爷爷有兴致,推掉饭局才抽出时间。
谢老爷和项氏集团的项董是多年好友,项枝无奈也被拽来,和谢崇砚两人走在两侧。
这场treasure展,首要目的提供展品欣赏,还有另一层隐形目的——给更多的名流家族儿女提供相识的机会。
谢老道看着不远处的雕花,别有意味:“芙蓉并蒂,寓意美好。”
谢崇砚故作不懂:“一枚单纯从美学上讲,也不错。”
谢老爷蹙眉:“我们自古讲究成双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