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主动认罪。与其等着别人报告给公子,我觉得还是坦白从宽。
在众人送别的目光中,我抱着那只可怜的老鹰去了公子房间。
我礼貌地敲了敲门,屋内的公子刚刚洗完头,还在拿毛巾擦试着头发,眉毛挑了挑,说了句,“进来吧。”我向来愚钝,但此刻我的大脑似乎灵光了一些,公子那表情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不会吧,公子那么聪明的吗?那是不是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理我了?
我把那老鹰藏在了身后,磨磨蹭蹭地进了屋,虽说人固有一死,可是我希望自己能晚一些死。
公子坐在了座位上,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他的头发还在滴水,白色的衣领也被水滴沾湿地七七八八,露出有点好看的喉结,有点好看的锁骨,我有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公子,您的鹰送信过来了。”言罢,我规规矩矩地把信筒递上前去。
公子接过了信筒,慢条斯理地打了开来,边看边说道:“千帆,你身后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害怕,我畏惧,我想起了我那二十两银子。
我默默地双手捧着白丝帕蒙着头的老鹰,弯下了腰,闭上了眼睛。
公子的衣角落在我面前,我看到他黑色的靴子,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把它烤了吧,我还没有吃过老鹰的肉。而你,千帆,你决定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我把老鹰放在了地上,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我的钱袋子,又从衣袖中拽出了几张银票。这大概是我一半的家当了,满打满算,也有五百两了。
公子伸出手来,我颤抖着把钱放了上去。我的眼眶盈满了泪水,这些钱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找相公的啊。
我滚烫的泪水滴在了银票上,继而滑落到了公子的指尖,他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把那些钱又一股脑地塞到了我的手心。
我一时懵住了,眼里剩余的泪水不知道是该掉还是不该掉。
但我还是很识时务地把钱又塞到了我的怀里。
公子说道:“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以身相许。”
虽然我的文化程度不高,但我还是大概明白公子的意思,我拍了拍我的胸,义正言辞地说道:“公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地为你卖命的。”
公子似是苦恼地揉了揉头,说道:“罢了罢了,千帆,你出去吧。”
我识相地抱起了地上惨死的老鹰兄,快步跑出了公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