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以床上的主教为中心四散开来,猛烈地吹拂着这个房间所有的东西。
脚底发出巨大的震颤,桌上物品一个个摔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伴着空气疯狂流动的声音,响彻整座宫殿。
夏娃脸上显出几分疑惑,显然这不是她的安排。
可是,下一秒便看到以诺头顶的撒旦血,伴着浓郁的黑暗之力,如旋风般一点点进入以诺的天顶。这力量太过强大,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旋风。
这是?
夏娃脸上忽然露出狂喜:他在吸收撒旦血!撒旦大人提前攻入了他的防御壁垒!
该隐手上动作一顿。
那一声惊叹,像是否定所有希冀,凝固了一身热血。
他眨眨酸涩的眼睛。
本就苍白的面色,因为失血的缘故愈发显得惨白。他额头和鼻尖都渗着细密的汗珠,仿佛下一秒就要陷入昏睡。
望着以诺头上越来越少的撒旦血,蜷缩在地的小吸血鬼,滚出一滴清澈的泪。
有了第一滴的滚落,便再也收不住。
他抱着怀里的圣物,默不作声地哭了。
想把床上睡着的人捶醒:为什么不再多等一下呢,他明明很努力了。
以诺,为什么不再多坚持一会呢,只要一会就好了啊
明知道这样自怨自艾不对,也明知道这不是谁的错,却还是止不住地委屈:以诺,我这样很疼的,玻璃扎进心脏是很疼的啊,疼得要死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我呢明知道,我最怕疼了。
绝望的小吸血鬼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落下一串串的眼泪。
看着整个房间退去所有的冰封,看着所有撒旦血都注入以诺额头,看着整个宫殿的黑暗之力悉数消失。
该隐眼里的光也渐渐熄灭
床上沉睡着的人,手指悄然动了几下,骤然睁开一双血红的眼。
周围的气场一下就变了,就像是被唤醒的沉睡的雄狮。
在醒来的刹那,便立刻压制住在座所有人类。
他额上是一支黑色的羽毛,像是天使翅膀深处细细的绒毛,仿佛摸上去都能感觉到柔软的触感。羽毛最下端的根部,微有些宽,仔细看去才发觉那小小的,像钢笔一样的笔尖。
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动作的,太快了,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只知道他落地的瞬间便消失不见,再一眨眼,人已站在高空,怀里抱起全身几乎浸满鲜血的该隐。
暗红的眼睛在房间一寸寸扫过,淡漠而从容,从容而冷血。
作者有话要说:以诺:呵,敢动我的该隐,勇气可嘉:)
该隐:qaq我的主教大人黑化了
今天似乎没有我抱隐宝的份儿了,主教大人醒了
隐宝就不需要我这个麻麻了呢【姨母笑
然后,我想说!!!今儿基友在群里晒了一张小蝙蝠的玩偶照片,我就觉得好像隐宝哇!
玩偶是英国产的,于是就去敲英国的盆友!
怎么就那么巧,盆友正好刚睡醒,就看到我敲他的消息,瞬间帮我买好了!
然后,怎么就那么巧,他马上五月就要回国,正好带给我!
一定要和你们分享,等五月我就可以拿到隐宝,抱着隐宝啦!
羡慕吗!!!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到丧心病狂
然后,我终于注册了wb,里面放了以诺额头印记的花纹,还有和隐宝好像的玩偶!诶嘿嘿嘿
名字:晋江盖姐
第三十六章
怀里的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昏睡过去,苍白的脸蛋上挂满泪痕,长长的睫毛安静垂着,上面还带着滢滢的水珠。
即便身处如此境地,该隐依旧死死握着圣物,抵在流血的胸口,没有半分松懈。
以诺缓缓落地,将人轻手轻脚地放上床。再起身时,衣角忽的一沉,低头才发觉:睡着的小吸血鬼不知何时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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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摆。大概是睡梦中察觉但依赖的人要离开,小吸血鬼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很不安稳。
黑化的主教,目光在触及那紧紧握着的拳头时,冰冷冷的脸上像是拂了暖风,整个人都变得柔和。
两只暗红的瞳孔逐渐褪色,连带额上的黑色纹路都浅了许多。
他望着那攥着自己的拳头,心里一片柔软。
这人所有的狼狈和不堪,都是为了救他到底是要抱着怎样的决心,才做出这样不要命的举动?
真想把人揪起来好好教育,心底却又泛起一圈圈漪纹。
以诺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圣天使长果然说的没错: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蓄意谋划,而是一场盛大的,无可比拟的,追求。
他跪坐到小吸血鬼身旁,掌心握住他的拳头。他真的有些小:个子比他矮很多,身形也比他要更加瘦削,此时握在手里的拳头也小小的。只要轻轻一包,整个拳头都落到了他的手心。
指尖拂过他皱着的眉头,又一根根掰开握着圣物的手指,将半黑的十字架丢到一边。
尽管吸血鬼的身体恢复能力惊人,但受过圣光之力侵蚀的伤口却不尽然。更何况,他是拿着心脏里的核心血在这里殊死一搏。是以,圣物拿走了,伤害该隐的东西都不见了,他胸口淌着的血却依旧止不住。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流出半条命去。
以诺掀掀眼皮,看了眼还在对峙的夏娃和卡莉。
方才躺在床上,他并非毫无意识。这些人说过的话,他无一不记得。
那些在拼死抵抗的过程中听到的,断断续续的内容,拼凑出一个隐约的事实:该隐曾被欺骗,也曾被抹去记忆,就连成为吸血鬼一族都是被逼迫。
正是这两人,在上万年前合伙的荼毒,才让该隐变成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这可是他一直放在身边,不管犯了多少错,触他多少次逆鳞,暗搓搓做了多少坏事,都没舍得动一下的小蝙蝠,这两个人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
脑海中的负面情绪,在黑暗力量的影响下无限放大,那些黑暗的思想,像是吞食入腹的毒药,在他的血液里一点点扩散,最终毒发全身。此刻,看着脆弱的该隐,他脑中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摧毁,摧毁这伤害过他的一切。
他黑色的眸子闪过殷红的光。
抬手间,半透明的书页便悬浮半空。古老的希伯来文字一个个跳跃而出,在低沉的吟诵声中,连成一道道黑色枷锁。
哗啦啦锁链声,在房间来来回回地摩擦鸣响,一条条向着两位女巫的阵营延伸。
在惊恐的尖叫声中,沉重的黑色链条如冰冷的毒蛇,一点点,一步步缠上她们的脚踝、小腿、大腿、腰身,胸口。
带着强烈力量的锁链,有着非同一般的腐蚀性,在游走肌肤之时,留下道道红痕。
疼吗?
以诺望着惊慌失措的女巫们,淡漠得像是隔了两个世界。不,不只隔了两个世界,他甚至唇角扬着微不可查的笑容:该隐也曾这么疼,不用到这些人身上,他们怎知什么叫感同身受?
不,那只呆傻的小吸血鬼可不只这么疼。
以诺眸色一暗,五指朝着诸多锁链缓缓张开。
缠绕在女巫胸口的锁链瞬间像是受了惊的眼镜蛇,纷纷探出头来。
下一秒,便随着以诺握拳的动作化身成千上百的针刺,毫无预兆地刺进她们胸口。
这,才是真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