埼玉也不在。
整艘船上都找不到全世界最强的男人(之一)的踪影。
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
埼玉,很大可能还在海里,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我没想到剧情并没有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意外出现,就让一拨人拐进了支线里边。
然后我必须指出,你是在以生气为借口故意针对我额头。
齐木楠雄哑然了一下,仍旧顽固坚守着吐槽的重任。
结果刚一说完,便又中了一记。
呵。
是埃利克在冷笑。
他的冷笑当然不是冲着齐木楠雄去的,而是这一个接一个,仿若故意一般制造种种变化,将他的心情扰乱得一团糟的意外!
不管搞出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混蛋家伙是谁,在哪儿。
害我好不容易长了一截的头发被烧了回去这个仇,我记下了!
值此一刻。
魔王之怒尽显而出,他的怒火若是全部倾斜,足以将浩荡汪洋顷刻冻结。
哗啦!
海面忽然间又荡起了剧烈波澜。
在船上之人尚未发现时。
不在视线范围内的两人径自砸进了海中。
要去开启新的剧情了,不过,结果还是对头发耿耿于怀吗。
闭嘴。
第68章
对于大海的深处, 齐木楠雄并不陌生。
每当他需要思考点什么, 或者想要独处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潜入海底,在正常人类不可能停留的特殊场景待上好一阵。
虽说,是有诸如越往深处游光线越暗、可能会引发深海恐惧症等等弊端。
海里足够安静, 不受控制的心灵感应能力不会像待在人群中时那么烦人,可以说,这儿就是除了无人岛以外最受超能力者喜爱的秘密基地了。
到了此时,情况也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因为身体被巨型冰块紧密包裹,齐木楠雄在海水中下沉的速度都要比平时快得多。
他现在姑且可以控制好一点点力量了, 刚好就用来保证自己和同伴在水里能像在地上一般无二地呼吸。
我肯定不会有深海恐惧症, 在海里适应良好。
冰块楠雄说着, 不知是不是在水里的原因, 嗓音有些飘忽:但是, 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适应?需要把周围弄亮点么?
不用多此一举。
他的同伴, 被认为不适应的少年立即回绝了这个提议。
只是稍微有点闷。靠, 太闷了, 难道已经沉到很深的地方了么?
随即响起的嗓音透着明显的烦闷,兴许当事人毫无察觉,只有听者能够发现。
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还不够深, 距离真正的海底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要找的人影一个都没瞧见,要想寻找突破口,还得往下潜才行。
齐木楠雄注意到了埃利克显露出的些微异样,不动声色地稍作沉吟, 最后到底没有将几乎脱口的直白询问说出来。
这个反应,难道是
【不喜欢这个感觉。】
跳进海里之时,埃利克还没有产生会这么不舒服的预感。
他自己大概都没想到,才过去短短的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
那仿佛从心头的某个阴暗角落滋生的冰凉感,就如蛇鳞一般紧贴上来。
没错,他是坠入了深海之中。
齐木楠雄的超能力依然那么古怪,能让到了水里的人正常呼吸,身上也能保持干燥,将会全身打湿的水隔绝。
可莫名地,即使这么做了,埃利克依然觉得,自己被淹没了。
得不到阳光温暖的海水不出意外地冰冷,一鼓作气将少年没顶,分离不了,挣脱不开。
他其实知道这是幻觉,是没来由突兀产生的臆想,甚至为这从零碎的回忆中滋生、完全翻不出新意的残骸感到尤其恼怒。
不喜欢深海。
在落入其中的那一刹那便觉得糟糕透了。
想要立即脱离出去的冲动非常强烈。
事实上,在几乎满溢的心烦中回答了齐木楠雄什么,接着又说什么,埃利克本人并没有自觉。
下意识地回答完,他就在缓慢下沉的过程中,更无自觉地仰起了头。
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再眺望海面,已然看不清那点在蔚蓝色中泛开的金色波光。
太暗了。
或许昏暗之中,唯一还能携带点光芒的事物,就只有顺着海水飘起荡漾的少年的银发,以及他似乎倾泻出些许晦涩情绪的双瞳。
从埃利克的视角,除了上方那一片仿若阴云压阵的暗沉,也就只能看到自己削短后只能在脸侧漂浮的发丝了。
哦,还不止。
随后看见了,自己努力十分用力,仿佛要用尽全身气力向上抓获什么的手臂。
过了好半晌。
等等什么?
埃利克方才从又在不知不觉间将他笼罩的幻觉中清醒过来。
所谓幻觉,不过就是过去的记忆罢了。
发生的时间不详,地点不详,只能确定也是在某处水温冰冷刺骨、深处同样昏暗不见光明的深海。
幻觉里的男人是在挣扎。
姑且,就用这个透出无比狼狈和脆弱的词来形容吧。
悬浮在眼前的画面除了昏沉,就是仿若凝结了死亡气息的暗红。
将海水染红的血色,从男人胸前几乎贯穿半身的狰狞伤口渗漏出来,将他缓慢坠落的线路无情地涂抹。
辗转缭绕,宛如一条赤色的丝带。一端连接着还在下沉的男人,一端触及到代表光明的海面。
这便是深海之中唯一称得上艳丽的色彩。
而丝带的另一端,又是男人在彻底失去意识,被无尽的黑暗吞没之前,无论如何都想要触及,想要抓住的地方。
【还没把】
多么顽固,他在垂死之际,还在不甘地向上方虚探着。
手里似是紧攥着什么东西。
可能是本欲交予他人,却没能来得及送出去的重要之物。
【奥】
听不清这个名字。
不知道他在身形尽数被海底黑暗吞噬的那一刻,到底说了什么,又是何等的心情。
海面之上,有还未来得及【】之人存在的地方
回不去了。
挣脱不了的海水就像一条条躯体冰凉的毒蛇,死死缠绕住男人的双腿,破碎的躯干,扼住他的咽喉,硬生生把他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