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美不听他的,把坛子抱起来。
田之水伸出两只手,把腊美的手抓住,说:“腊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腊美苦笑:“田老师,我这个身子,还怕开玩笑?我干干净净的身子有人不珍惜,我还珍惜它干嘛?”
说到伤心处,腊美来了狠劲,摔开田之水的手,连倒了三碗,灌进肚子里去。
田之水见腊美伤了心,就站起来,下了劲把坛子从她的手上抢过来,腊美的力气一点不小,跟田之水的相当,两个人推来推去,田之水看着腊美,知道这时候跟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就火辣辣地盯着她的眼睛,开始是生气,然后是恳求,最后变成爱怜了,腊美在这样的目光下,劲火慢慢降了下来,骨头由硬到软,手一松,坛子差点掉到地上,田之水把坛子放到一边,再去扶腊美,却不知腊美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七
田之水的房间,桐油灯亮着,满屋里,充溢着温馨的光。
腊美靠在田之水的床上,眼神迷茫,不说话。在桐油灯的照射下,一层红晕,薄薄地敷在她的脸上。
田之水看得呆了,也想坐到床上去,和腊美紧紧地挨着。但是,他的心里却是像打鼓一样,砰砰地响着,就是不敢坐拢去。
他的双手搓了搓,说:“腊……腊美老师……”
腊美好象收回了思绪,说:“还记得我这个老师?这些天来,不晓得你这个学生学得怎么样了。”
田之水便说:“那,请老师考我一下。”
腊美说:“你唱支歌来听听,要唱好听的歌。”
田之水自然是不会唱的,就说:“我念,要得不?”
腊美说:“要得,只要词儿好。”
田之水想了想,便想到了一首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地念了出来:
好蔸细花长得乖,
正合季节正合栽。
哥想分朵细花去,
人多不敢伸手来。
念完,田之水笑:“这首不晓得算不算得词儿好?”
腊美轻咬了一下嘴唇,说:“田老师也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