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让沈峋与裴季合作或许能更好的击败血楼。
于私,她与沈峋有交情,她想他有一个更好的结果。
“你就这么信他,信他不会为了赏金与晋升而虐杀你?”
听到虐杀二字,华音面色一愣,茫然瞬息后反应了过来,怔忪的问裴季:“血楼对我下的不是追杀令,而是虐杀令。”
华音想起那些让人恶心记忆,背脊发凉。
裴季呼了一口气,点头:“你好生在密室中待着,等我灭了血楼再出去。”
华音垂眸沉默了许久,许久后才低声道:“上回,我明确与沈峋说过,我宁死也不会再回血楼,他也放了我走,再者年幼时我与他情同兄妹,他不会如此。”
若非是上一次在南诏时他冒险从裴季这里救了自己,还放走了她,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时她在他的眼神之中,还能看到一丝尚未泯灭的人性。
看着华音,裴季沉默良久,他叹道:“我怎敢再让你冒险,此事莫要再提。”
华音幽幽的道:“你不敢让我冒险,可你自己不也在冒险?”
除去血楼,何其的凶险。
他不敢让她冒险,难道她就想看到他冒险?
思及此,华音眼神坚定:“我必是要见一面沈峋的,但同时也会让你伴我左右,可好?”
华音倔强,裴季岂会不知。
他沉默半晌后,吐了一息:“此事再议,现在晚了,你且先休息,明日霍府医会回到府中,我再让他过来给你查看身体有无亏损。”
裴季松口,已是不易,华音也没有追着让他应允。
第76章 (号脉)
他们二人谈完后便躺在一块就寝了。
华音许是心安了, 所以睡得更好了。可裴季如何,她也不知。
约莫五更天的时候裴季便要离去了,他下床即便动作再轻,华音也还是醒了。
华音揉了揉眼睛, 半撑起身子。
裴季与她道:“天色尚早, 再睡一会儿。”
华摇头:“昨日一日几乎都在睡, 不困了。”
裴穿衣的动作顿了顿。如此封闭无光的密室, 什么消遣都没有,确实沉闷。
沉了片刻,裴季穿着外衫道:“今日我让童之送一些书过来让你消磨时间。”
想了想,又道:“天色尚早, 与我出去走走,透透气。”
华颔首, 起身披了衣衫,与他一同出了密道。
刚五更天, 天色依旧黑漆漆的。
许再过不久便要下雪了,所以外边与密室内的天气明显有着很大的区别,华音不畏冷, 但出了密室, 寒风袭来时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裴一扬斗篷,便把她纳入怀中。
她了他:“有人瞧着,不大好。”
华音能感觉到还有人在暗处看守着,但究竟隐藏什么地方, 倒是看不出来。
裴揽住了她的细腰,低笑了声:“看便看, 让他们酸着。”
声音不小,耳力极好的暗卫:……
华音扑哧一笑, 也就没有推开他,环视了一周也不知暗卫在何处。
密室所在是寒院里单独书房的小后院,入口则是在书房之中。
裴季道:“这书房的院子是府里边最为森严的地方,看守之人皆是亲信,在暗处也布有不伤人,但却能让来人暴露行踪的机关。”
裴季陪着华音在小院走了一圈,随后便把她送回了密室之中。
透了气,心情似乎格外清爽了。
晌童之送饭来的时候,与之同行的还有霍府医,就是裴季也来了。
让府医来寒院,在别人看来是给裴季看诊,所以为掩人耳目,他也需得在书房中。
霍府医来时全然不知是来给那个据说与姘夫私奔了的九姨娘看诊,懵了许久还没缓过神来,又被大人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整得好似和宿醉还没清醒一样,让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逃跑的九姨娘被抓回来后没被关在大牢中便算了,为何会被保护在了这如此隐秘的密室?
保护与关押,霍府医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谁家犯人关押的地方还有如此齐全的生活所需?
床褥衣柜,美人榻,屏风,香炉无一不全,这密室俨然是精心收掇过的了。
还有便是童之与女护卫一同送来的食盒与一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