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心里有了底,随而道:“若是真不是难产去世的,那便还有一个可能。”
小姑娘紧盯着她,问“什么可能?”
华音缓缓开了口:“太后所为。”
小姑娘微张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半晌后,嘴唇轻颤,似被吓到了一般颤颤巍巍的道:“她、她怎么可以这么坏!?”
话音才落,殿门出有宫女传话道:“公主殿下,宴席已准备好,要开席了。”
华音站了起来,安慰她:“现在太后已被幽禁安懿宫,等夫君禀明皇上后,再彻查此事也容易。”
小姑娘愣了许久,才若有所失地从位上站起,神色恍惚走到华音的身旁时,不知怎地在平地忽然一摔,惊呼了一声便径自的向华音摔去。
华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可就在下一瞬,一把匕首竟直直的捅向华音的腹部。
也在那一瞬,小姑娘那张人畜无害,且恍然失神的脸瞬息变得狰狞了起来:“我才不会被你们所诓骗!你们杀了我母亲,还杀了我养父!你们都是坏人!”
第97章 (第九堂二)
匕首刺中腰腹, 锋利的刀尖却没有如意料中陷入皮肉,而像是被什么坚韧之物阻挡在了皮肉之外。而且被刺之人更是没有半分惊讶,只一瞬便夺过匕首,眨眼之间, 匕首已经抵在了小公主纤细的脖子上。
小公主不可置信地瞪着脖子上的匕首, 匕首泛着寒光, 且抹了剧毒, 只要触碰到血液,毒素便会快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结果,小公主震惊得语声激动:“怎么可能刺不进去?!”
“我身上穿了鲛纱软甲,匕首自然刺不进去。”华音面色平静, 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鲛纱软甲!那不是在裴季的身上吗,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上!?
在小公主震惊之间, 华音又道:“我也给了公主一个机会,若是今日这把匕首没有刺向我, 公主尚有挽救的余地,可现在……”
话到最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小公主很快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且反应也很迅速, 大喊道:“裴夫人要杀我,快来人呀!”
华音面色平静地看着小姑娘忽然变脸,手中匕首却丝毫没有收起的意思。
不过几息,宫人内侍急急走入了殿中, 随后则是裴季与小皇帝。
从正殿那边走来,无论怎么都要半晌脚程, 可几息就走来了,就好似一直站在门外一样。
小公主尚未发现这端倪, 只露出惶恐之色看向小皇帝,害怕得声音颤抖:“皇弟救我,裴、裴夫人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拿着匕首要杀我。”
小皇帝紧抿着唇,面色沉沉的看着他的皇姐,眼底的失望难以言喻。
小公主方才没有发现端倪,但渐渐也发现了不对劲。
目光自小皇帝的脸上看向了面色平静的裴季,他们的神色中似乎没有一丝意外,就好似什么都知道一样……
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公主脸上的惶恐之色渐渐褪去,面色转为憎恶的瞪着前边的两人。
目光从裴季身上,回到了华音的身上,眼神狠厉:“你们怎么怀疑到我的?”
裴季漫步走到华音的身旁,拨开了她的刀子,可下一瞬却陡然掐住了那小公主的脖子。
小公主的脚尖都垫了起来。
殿内所有人都被裴季的动作惊了惊。
“老师!”
小皇帝蓦然一喊,便是华音也是一惊。
裴季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莫慌,随而眯起狭眸看向面前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在挣扎中的小女孩。
他力道适中,会让她难受,但不至于掐得她断气。
轻轻悠悠的道:“从引我去南诏接你开始,除了你的身份,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
“陆殷做了双重的谋划,一则在南诏埋伏杀手杀我,若是没有成功,还有你这个后招,你不会武,是个孩子,且还是先皇血脉,我对你的戒备心自然没有那么强烈,只需在皇宫蛰伏些时日,在我戒备放松之时便行刺我。”
小公主虽然被掐住了脖子,呼吸难受,但也没有求饶,而是怒瞪着裴季。
裴季轻声一哂,又道:“可惜陆殷改变了策略,不想要我的命了,转而想要我枕边人的命。在他临死前告诉我还有第九堂的人,还道若要杀华音很容易,一是试图让我寝食难安,二则是企图混淆视听,在我满天下寻这第九堂堂主的时候,又岂会想到第九堂堂主是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还是大启的长公主?”
话到最后,虽然在笑,可眼神却有隐隐阴冷之意透出:“或许什么第九堂也不存在,不过就是子虚乌有来混淆视听的存在罢了。”
“你、你这狗贼,害死我义父一家,又、又帮着那狗皇帝杀了我亲生母亲,你不配有心爱之人,更不配有后人!”
裴季挑眉,略一琢磨小公主的话,心里大概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帮陆殷。
“陆殷是你养父?所以十年从南诏郡主那里带走你的,就是他呀,难怪南诏郡主会逝世。”
华音闻言,略一琢磨,心里有了数,看向裴季:“是陆殷杀了南诏郡主?”
小公主瞪向了华音,呼吸困难的怒骂:“你休要含血喷人抹黑我义父!分明是我养父把我从锦衣卫手中就出去的!那狗皇帝怕我母亲拖累他,才会派人去暗杀母亲和还未出生的我!”
小公主是会说大启话的,她的话语之中没有半点南诏的口音,可见先前也是做戏。
小小年纪演技便如此好,若是长大了何其了得。
裴季手臂蓦然一甩,把她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