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殷神色悠闲,凑上去品尝她嘴角的残留。
还来?
虞灵犀气呼呼,欲要别开,却被宁殷轻而易举地捏住下颌,躲无可躲。
温热挑弄的气息再次铺洒过来,她索性磨尖了牙齿,在他过于放肆的舌尖上一咬。
宁殷果不其然轻哼一声。
这番动静,帘外的人自然听见了。
荒唐。
薛岑皱眉,移开了视线。
宁殷张了张嘴,露出一点被咬破的殷红舌尖。
细微的疼痛使得他眼底的兴味更浓,不退反进,换气的间隙稳声道:“薛侍郎忙点,本王尚能理解。只是薛二郎无官无职,怎么也跑本王这儿来了?”
薛岑一时无言。
帘后的人从卫七到七皇子,不过短短数月,便从身份卑微的家仆摇身一变,变成了宫乱之中的最大赢家。宁殷唯一栽的跟头,恐怕就是在二妹妹身上。
婚期将近,薛岑怕他会针对虞灵犀,故而才借祝贺之由登门。
薛岑朗声道:“殿下乃英雄翘楚,舍身救国于危难,薛岑为人臣子,理应拜谒。”
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宁殷捉住虞灵犀乱动的腕子,低哑问道:“那愣着作甚,赶紧拜完走吧。”
薛岑一怔。
宁殷却是将虞灵犀的脸转向纱帘,让她隔着黄晕如雾的帘子直面薛岑,漫不经心道:“拜啊。”
薛岑只好拢袖躬身,一揖到底,朝着帘后恭敬再行大礼。
薛嵩以眼角余光瞥向胞弟,也拱手道:“臣见叛党余孽王令青之流的尸首……”
“薛侍郎既要掌管户部财力,又要管百官言行,如今连叛党的处置手法也要过问,当真是公务繁忙。”
宁殷甚至带着笑意,“知道王令青因何事而死吗?”
薛嵩沉默。
宁殷替他回答:“多管闲事。”
一语双关,讥讽得极妙。
明明隔着一道帘子,薛嵩却仿佛被一眼看穿了灵魂。
他下意识拱手道:“臣奉陛下之命,与提督、大将军分管军务,尸位素餐,实乃惭愧。”
薛嵩已得到宁殷的态度,心思转动,说了几句自谦之言,便欲退下。
“慢着。”宁殷唤住了他们。
他箍着虞灵犀,于她耳畔一字一句哑沉道,“替本王向你的未婚妻问好,薛二郎。”
这句话无疑是威胁挑衅,薛岑浑身一震,白净的脸浮现出薄怒的微红。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已经成为了宁殷怀中禁锢的鸟儿。
薛嵩倒是不动声色,回了句:“臣替弟妹,谢殿下关怀。”
兄弟俩不再言语,各怀心思出了偏殿。
帘子后,虞灵犀憋在心间的那口气总算纾解出来。
方才的画面比她任何时候都惊险刺激,那种刺激并未源于行为本身的放纵,而是精神道德的崩塌。
他竟然当着薛岑的面……
虞灵犀耳尖都烧红了,一半是恼的,便推开宁殷的钳制,倏地站起身。
因为腿软慌乱,落地时一个踉跄,撑着宁殷的肩才勉强站稳。
那手掌软弱无骨,推起人来猫挠似的,宁殷纹丝不动地笑了声:“灵犀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明明方才还缠我缠得极紧,你瞧,衣裳都被抓皱了。”
“欺负人还要倒打一耙。”
虞灵犀抹了把红肿的嘴唇,“你太过分了。”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后怕,便又加重语气恼道:“太过分了!”
她这般鲜活的神态,显然取悦了宁殷。
“这就过分了?”
宁殷嘴角微动,拾起地上掉落的镶金象牙箸,掬起她的长发绾了个松散的髻,淡然道:“我生来心狠凉薄,只是以前,舍不得太过分。”
“你的过分之处并非什么阴狠凉薄。”
虞灵犀实在忍不住了,蹙着眉道,“明明是两个人间的雅事,为何非得在薛家人面前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