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吊液被换了好几次,全身瘫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凭她们摆放,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我说我想上厕所,妈妈便给我找了一个夜壶过来,可旁边有人,怎么也尿不出来,何况是躺在床上,这个时候,我倒羡慕起我小时候的尿床来,那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现在,却怎么也不行,我硬撑着起床,站到了地上,并叫妈妈出去,艰难的憋了好久,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之前又尿不出来,心里又急,真想叫医生给我弄导尿管,不过妈妈听了医生的描述之后,坚决不让,我只能心里又急又气,难受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说不行了,还好现在解决了,心里也没有那种气愤。
这一晚将妈妈折腾的很惨,她就一直守在我旁边,还好房间里有一个空床位,护士说:“可以睡这,三十一晚上。”其实妈妈哪里睡的着,基本每一个小时都会到我旁边看看我的情况,然后才到床上去闭目养神一会儿。第二天的时候,有人病服上挂着一个大袋子从我们的门外走过,妈妈指着那些人说:“看到没有,你还说帮你导尿,你看看那些人多痛苦,那个就是直接拿一根管子插到你尿道去,不仅对尿道有损伤,而且还很难受,我听了就坚决不同意你那么做。”我一想到那个拿根管子插进尿道的情景,马上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昨晚也是憋得难受,不过幸好没那么做,不然将来还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呢,这让我知道,妈妈在什么时候都为我考虑的多,昨晚她那个难受的表情,说明她很为难,看我憋得难受,她很想帮助我,不过一听说导尿的过程之后,她又只能狠心。事情都过去了,我也看清了全部,那个狠心,是沉沉的爱。
一天多没有吃东西,我并没有感觉到饿,因为液体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妈妈说:“下面卖的有馄饨,你要不要吃点,要的话我就去买。”我说不要,妈妈想了想,还是出去了,她用勺子在嘴边吹的很凉,然后送到我嘴边,说到:“一天多都没有吃东西了,还是尝尝吧,味道很好的,你现在肚子那么空,这样下去不好。”我听话的吃了一口,那种久违的事物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成了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不仅因为它的味道,还有母爱。本来感觉不饿的,但吃了这一口之后,似乎提起了我对食物的兴趣,一碗馄饨,我吃掉了多半,妈妈见我胃口这么好,又去买了一碗。
在我吃饱躺下之后,她又将脸颊贴在我脸上,小声的问到:“疼么?”我说:“不疼!”“不疼就好,疼就给妈妈说啊,我就去找医生。”我感觉自己又成了小孩,或者,在她的眼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她此时的眼睛已经有些发肿,显然是昨天哭的太久的缘故,她依旧喜欢用眼皮来眨我的耳朵,这个动作,似乎在我懂事起就有了。感受着妈妈脸颊的温暖,我正要睡着的时候,妈妈的手机响了,是爸爸打来的,一接通,妈妈就向爸爸报了平安:“凯尔的手术挺顺利的,昨天麻药把我担心死了,但今天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爸爸在电话的那头也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妈妈将电话给了我,爸爸的声音传来:“好好养病吧,不要担心学习,身体好了才能学习好,想吃什么就告诉你妈,她会给你买的。”我只有连连称是,其他也没有什么说的,手术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