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澄见两人都不说话,干脆直接就问了出来:“参加文会,练骑射做什么?”
杨思典低咳了一声,有些说不出口,只得委婉暗示道:“书院的文会,都是所有学子一同参与的。诗书文画这类,往年似乎都是年长的学兄们夺魁。”
尤明澄还是一头雾水。
穆空青却觉得,平日里瞧着温和可靠的杨思典,现在也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这事儿的重点,难不成是在他们没法在诗书一道上夺魁吗?
永嘉书院的文会,居然会出现骑射这种项目,他都不觉得有些不对的吗?
不过穆空青看看自己和尤明澄这一身骑装,门外还有吕元望唤他们快些去出门,好一同去靶场上射术课的声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这场文会的告示倒是不像季考那般随意。
告示提前五日便张贴了出来,上头应要交代的内容,也是写得详尽。
文会自十二月十五开始,拢共办上三日。
文会结束后,便是书院年休的日子。
书院中的学子们年岁多不算大,也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从前不多加限制时,兴许还无人觉得“一心只读圣贤书”有何不好。
可入了书院之后,有了禁止无事外出的明令,反倒叫他们成日里心心念念了起来。
兴许是为着文会,又兴许是为了文会后的年休。
总之,这告示一出,整个书院都开始欢腾了起来。
第59章一场论断
穆空青正对着本次永嘉文会开设的项目纠结。
诗书棋画这等文人雅事自不必提,这些都是极考究功底的,穆空青也不打算硬凑这个热闹。
穆空青觉得,自己可能会拥有较好体验感的项目,都是骑射、武艺、论断这等“不务正业”的。
而这其中穆空青最感兴趣的,除了他欲要一试的骑射外,便是论断了。
说起来,这论断一项,颇有些类似乡试中主考律法的判文题。
穆空青的律法背得滚瓜烂熟,推理断案的能力也算不错,唯独最后的判文却作得一塌糊涂。
究其原因,还是穆空青对“人情世故”四个字的了解不足。
便以前些日子律法课上所提的父杀子案为例。
题曰,有一浪荡子为祸乡里,其父怒而击之,错手,遂亡,请判。
穆空青做出的答案是杀人偿命,然念及其子有错在先,且为错手杀人,是以当轻判,杖四十并罚银。
结果被律法课的夫子兜头一通好骂。
夫子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来杀人偿命一说?其父便是有罪,亦是教子不严,以致其为祸乡里之罪。
凡此种种,穆空青已经在竭力避免再犯了,却依旧能碰到新的问题。
而穆空青的应对方法,便唯有多练。
可惜律法课每旬只有一节,穆空青即便是在空闲时,自己寻了旁的判文题来做,也只能托杨思典他们帮忙看看。
况且判文在科举中的占比并非大头,经史一道才是重中之重。
穆空青若是分出了研习经史的时间,将精力耗在判文上,岂非本末倒置了?
因而此次文会中有论断这一项,便格外让穆空青心动。
文会中,除武艺骑射这等当场便能定胜负的项目外,旁的诸如作画作文等项目,都是由夫子和在场同窗们共同评判出的。
也就是说,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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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空青报上了论断这项,便能白得一次被夫子指点判文的机会。
穆空青在上场丢人和白得一次指点之间来回犹豫,最后眼一闭心一横,认定还是学业为重,直接将论断也报了上去。
教他律法课的夫子不知打哪儿听来了这事儿,在两天后的律法课上难得给了穆空青这“后进生”一个好脸色,面容温和地对他说:“勇气可嘉,放宽心态。”
穆空青笑不出来。
明日便是文会,论断正是首场开始的项目,您这时候赞我勇气可嘉,叫我如何能宽心!
然而无论穆空青宽心与否,文会都是按时开始了。
而论断一项能占据文会首场的位置,自然也是有其因由的。
永嘉文会上的论断,是由书院出题,给出某个案件中的部分信息。
而下场的学子们,则根据已有的信息,推断出该案件的犯案者,同时为有罪者做出判文。
指正人犯无误,且判文最合乎礼法者,即为夺魁。
比之纯粹的判文题,又多了推断犯人这一项,因而显得尤为刺激,观战的学子们也乐得参与其中,猜一猜那犯人究竟是何人。
是以第二日清晨,东十二室的四人便一同来到了演武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