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一愣。
男人重新低下头,仿佛刚才的事情是夏可的错觉,在尽职尽责地帮助沈文和恢复呼吸,并给周医生打了电话。
夏可抿了抿嘴。
她将视线重新看向捂着心脏的沈文和,他此时的模样和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完全不同,现在的他,更像是面对病痛而无可奈何的老人。
“扑通——”
夏可怔然,她左看看右看看。
“扑通——”
又是一声。
夏可无意识地捻了捻衣袖。
她观察着在场人的神情,那个如同心脏沉重跳动的声音,好像就只有她能听见。
没有人发现,玻璃窗外风声乍起,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夏可微微眯起眼睛——
她觉得这是沈文和的心跳声。
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就在她无意识想要抬手的时候,手腕被人牵住。
夏可抬起头,看见的竟然是沈霖那张冰冷冷的脸,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男人眼神柔和了一些,只不过声音还有些冷硬:“跟我来。”
夏可:?
夏可下意识地看向沈赐的方向,见他也朝她点了点头,夏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便顺着沈霖的力道跟在他身后走了。
夏可在离开这个会客厅前看了眼身后的场景。
刚刚的一切就像是闹剧,而此时会客厅的几个人就是一副众生相。
穿着燕尾服的管家微微俯身拍着老人的背,但是神情并没有丝毫的悲痛,只有平静和淡漠。
老人的儿子则是抱着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注意到她的视线时,还勾起嘴角,朝她摆了摆手,仿佛是在说下次再见。
秘书则是抱着一叠资料,像是一道影子,当成背景板站在后面给医生打电话。
而刚才堵着夏可的那几个alpha,则是在沈赐的示意下,将老人安置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沈文和的另外一个儿子,则是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离了是非之地。
夏可抬起头看向alpha的背影,其实以她的位置只能看见他半边侧颜。
他和沈赐长得并不是很相像,只有一双桃花眼才显示出他们是兄弟的身份。
此时这双桃花眼掩饰在金丝边眼镜的后面,和沈赐总是带着笑意不同,沈霖的眼眸仿佛和镜片一样泛着冰冷的弧度。
被牵着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了几拐角,夏可忍不住问道:“那个……”
她的声音好像惊醒了牵着她的男人,夏可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紧了紧,随后便放开了她。
男人回过神来,他生得高,因为常居上位,眼神总是带着审视般的锐利,加上周身的气场,这让夏可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沈霖似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夏可:……
夏可在沈霖准备转身就走之前赶紧开口:“那个……谢谢你啊。”
沈霖一顿,夏可感觉到他眉眼好像柔和了一些。
“不用谢。”他说,“是我的疏忽。”
夏可抓了抓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在沈霖这种眼神下她总有一种站在教导主任前的压力。
“那我也要谢谢你愿意来帮我……”夏可看了看沈霖的脸色,“你不会,嗯,真的受什么惩罚吧?”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愣,随后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或许吧。”
夏可抿了抿嘴,她从沈霖的回答里听出了另外一层信息——他曾经因此接受过沈文和的惩罚。
结合着之前在警局听到钟白期的话,不难猜到沈文和对沈霖做过什么。
夏可两三步上前和沈霖并肩走着,长长的甬道有些黑暗,很难让人想到这里还在置博的内部。
明明二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夏可竟然不觉得尴尬,难道大老板身边就是有这种就算我不说话气势够足就不会冷场的氛围吗?
夏可看了眼男人的侧颜,最终问道:“你还好吗?”
沈霖一顿,他仿佛没懂夏可的意思:“什么?”
夏可解释道:“沈赐跟我说你前段时间易感期很难受,你现在还好吗?”
夏可还记得褚向墨的易感期,不但折腾自己,还折腾她。
光是想想腰又要酸了。
沈霖像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