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敏锐地抬起头,看向林浪:“什么相信?”
林浪完全不虚,微笑道:“病人的隐私,这位警官。”
警察警告似的看了林浪一眼,将微弱挣扎的中年医生带走了。
门被关上,林浪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病历本,轻笑了一声,随后随手将他放入了碎纸机当中,关于夏可的所有检查以及身体的秘密,就这样永远消失了。
“的确是个麻烦。”他自言自语,“王忠新……嘶,还是让向墨自己去解决吧。”
他想到了那个昏迷的女孩,原本想要研究对方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不过要是有人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仍然是如沐春风的模样。
他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朝着女孩的病房走去。
女孩病床边摆满了不少鲜花,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却不显消瘦,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在床边则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用着湿布轻轻拭擦着女孩的手,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捧着什么珍宝。
男人在他进来的时候,微微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将视线重新放回女孩身上。
明明昏迷中的是夏可,但是褚向墨的模样,反倒才像是那个生病的人。
他脸色过分的苍白,就连薄唇都有些干燥起皮,眼神里有着浓浓的疲惫,但是却依旧执拗地看着夏可,不愿意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分一秒。
“向墨。”林浪忽然道,“你在这待多久没休息了?”
褚向墨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仍然是那副小心的模样在拭擦着女孩另一只手。
林浪见他这个模样,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夏可的昏迷的确很蹊跷。
一开始他和褚向墨都怀疑是不是江净搞的鬼,但是一系列检查下来,却没有任何问题,就连身体指标都是最健康的状态。
夏可昏迷了三天。
每当林浪过来看她时,总有一种她会随时离去的错觉。
明明她仍然健康,明明她看起来就像是只是睡着了一样,仿佛随时能都睁开双眼,朝他们微笑。
但是他每当靠近她时,林浪却感觉到一种错位般的违和。
林浪将视线放在褚向墨身上。
这位新出炉没多久的alpha在这一个月经历了太多,一直不动声色,总是游刃有余的男人,却在女孩昏迷的这三天里,仿若天塌了一样。
林浪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褚向墨并不是在和夏可这段感情中的主导者。
他才是那个被支配者。
被这个叫做夏可的神秘女孩的情绪所控制。
林浪忽然觉得有些好奇,他问道:“向墨,如果夏可再也醒不过来,你会怎么办?”
然后林浪就看见了褚向墨十分恐怖的眼神。
仿佛他再说下去,他就能将他杀死在原地。
“绝对不会。”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一样,褚向墨黑沉沉的眼眸里是绝境中被尖刺伤得血淋淋都不会放弃的偏执,“她绝对不会醒不过来。”
褚向墨忍住了暴虐带着一丝恐惧的冲动,他不再理会林浪,而是将视线放回夏可身上。
他轻轻抬手,就像是怕碰到易化的雪人一样,如履薄冰一般,碰了碰女孩的脸。
仍旧那么柔软,温热,她仍然是鲜活的。
他的内心是空洞的。
当夏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时,褚向墨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对她的感情。
内心的空虚如同寒冷夜晚破碎的窗棱,如同尖刀一样的冷风灌进了进来,让他全身发凉发冷。
他才发现他的手是抖的。
他真的害怕,夏可再也醒不过来了。
看着她平静的睡颜,他心中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如果夏可这一次没有睁开眼睛,那么他将要永远失去她。
巨大的绝望如同乌云一半笼罩在心头,他想要用什么东西来填满这样的空洞,却在这短短三日里如同行尸走肉。
他太害怕了。
他太恐惧了。
“向墨,夏可一直没有醒来,或许是她自己不想醒来。”林浪在走之前说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你可以在她身旁说说话,或许她听见了,就会醒过来了。”
褚向墨握住了女孩柔软的手,这样软软的肌肤很细腻。
他将头抵在女孩的手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错了。”他说道,“可可,是我错了。”
“我再也不会欺骗你,再也不会不经你的同意就去自顾自的做那些事情。”
“我什么都听你的,拜托你,不要抛弃我。”
坏人终究得到了惩罚,曾经逍遥法外的罪犯也伏法,他母亲的冤屈被洗刷,而他也没有因为复仇而最终走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