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灰影子如跟屁虫一般紧紧贴在他身后,一有机会,就把模糊不清的面孔凑上来,发出抽吸的声音。
他满腔沮丧,却无计可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摆脱。
气温极低,从口鼻中呼出的气体清晰可见,而吸到肺里的空气则无比冰凉,令喉咙和胸口很不舒服。
他感觉快要被冻僵了,于是从床上拿起仍有一点余温的棉被,把自己包裹起来,只露出半边脸。
灰影子问:“你干嘛把自己打扮得跟鬼似的?”
“鬼像我这样吗?”他沮丧地问。
“有点像。”灰影子说。
“你们干嘛老跟着我?”他问。
“前面说过了,我们喜欢你身上的散发出的味道。”灰影子说。
“楼下的化妆品柜台味道更好,干嘛不去那儿?”
“我们不喜欢香水和护肤品的味道,闻着会犯恶心。”灰影子说。
他走得有些累了,却没感觉到身体热乎起来,反而腿越来越沉重,脚趾都快被冻僵了,身体渐渐乏力,强烈的恐惧有所消减,于是睡意更浓了。
他想了又想,觉得死就死吧,回床上躺着总是更舒服些,于是一闪身跳回到床上,把脑袋彻底蒙住。
两只怪东西站在床边交谈。
“这家伙怎么回床上了,难道我们这么令人讨厌吗?”
“这里真无聊,应当去别的地方转转,也许能够想起点什么,比如你或我的名字,从前是干什么的,如此之类。”
“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就这样迷迷糊糊混着其实挺好,跟嗑了药似的,有些晕,感觉没有什么烦恼。”
“好象从前你有许多烦恼。”
“也许有,这个不太肯定。”
“也许没有。”
“为这个发生争论多没意思啊,应当找点其它的乐子去。”
“现在是深夜,没有女人,否则的话,我们可以吓唬她,我隐约有些印象,似乎听到女人痛苦和惊恐的喊叫能够让我异常亢奋。”
皮包骨头
武天缩在棉被里,渐渐感觉不那么寒冷,旁边两只灰影子的嘀咕声越来越模糊,再也听不清楚。
朦胧中,他隐隐觉得自己不应当睡着,毕竟身边有这样两只怪东西,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但是恐惧的感觉已经远不如先前那强烈,这两只怪东西貌似并不十分可怕,属于勉强可以交流的那一类。
稍后,他进入梦乡,睡得很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