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原主祖上曾经很显赫,估计做到了封侯拜相的程度,这才能有这么价值连城的玉佩传下来。
霍谨博找到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个很荒唐的想法。
“谨博,你这是要走了?”
霍谨博失神间,何叔走了进来。
霍谨博下意识合上锦盒,点头道:“我在东城另有住处,就不在这里住了。”
何叔欣慰道:“你如今有大出息,你爹在天有灵,肯定会很高兴。”
霍谨博微微一笑,问道:“何叔也知道我现在失忆了,不记得往事,还请何叔和我说说以前的事,为何我爹的坟墓旁没有我娘的墓碑?”
按理说夫妻二人的坟墓应该在一起才是,甚至有些夫妻还会在死后合葬。
霍谨博当了官,在何叔眼里,他如今算是衣锦还乡,何叔很乐意和霍谨博说说他以前的事,这会是何叔今后和别人吹嘘的资本。
何叔家就在对门,两人做了多年邻居关系很好,霍父外出干活时,都是托何婶帮忙照看原主。
何叔一直从来没见原主母亲,原主父子在十八年前才搬到这里,据霍父所说,他本是江南人,来京城讨生活,之前一直住在东城,原主母亲因为生原主难产而亡,霍父不想触景伤情,这才搬到南城来。
这十八年来,一直是父子两人相依为命,霍父很宠原主,从小到大不曾打骂过一句,更没让原主做过一点家务。
霍父是又当爹又当娘把原主拉扯大,何叔不止一次感叹霍父死得太早,他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了,没享一天福就撒手人寰,太可惜了。
霍谨博听何叔讲述霍父的事,他脑海中慢慢勾勒出一个老实忠厚,勤劳能干的中年汉子。
霍父很爱原主,他每天拼命干活,就是为了给原主相对好一点的生活,他自己的衣服缝缝补补穿了数年都舍不得换一件,但每逢新年,霍父必定会给原主买新衣服。
霍父没读过书,在江南时曾是打鱼的渔民,来了京城后没办法再打鱼,他只能做些力气活,所幸他力气不小,挣得钱不算少。
只是原主幼时体弱多病,总是要吃药,霍父挣得钱大多数都给原主买了药,这种情况一直到原主长大些才好转。
何叔基本上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霍谨博静静地听他说完,道:“我今后除了爹的忌日不会再回来,何叔这些年来帮了我们父子二人很多,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留给何叔,请何叔不要推辞。”
说罢,便把钥匙交给何叔。
何叔想拒绝。
霍谨博道:“何叔若是不收,就是拿我当外人。”
何叔说不过霍谨博,只得收下,心想就当是帮霍谨博看家了。
等康伟收拾完,霍谨博便和何叔告别,刚走出胡同,便看到被刑部衙役押着的王龄,以及旁边的梁嘉朗。
梁嘉朗看到霍谨博,走过来道:“霍大人。”
霍谨博看了眼梁嘉朗的官服,问道:“梁大人升官了?”
可能是梁天哲被罢官的原因,梁嘉朗现在看起来开朗很多。
梁嘉朗道:“有幸得赵尚书看重,举荐我为刑部郎中。”
霍谨博笑道:“梁大人才能出众,足以胜任刑部郎中。”
梁嘉朗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闻言并未谦虚,只是道:“刑部出了个蛀虫,让霍大人见笑了。”
霍谨博摇头道:“赵尚书执掌刑部不过两月,便全面整顿刑部,一改往日的乌烟瘴气,我心里甚是佩服。”
王龄虽然在这一片横行霸道,无人敢惹,可在梁嘉朗眼中不过跳梁小丑,这等小事本不该梁嘉朗亲自出面。
只是王龄自己作死惹到了霍谨博,梁嘉朗亲自出面,其实是给霍谨博面子,表示他会给霍谨博一个满意的结果。
霍谨博明白梁嘉朗的意思,所以对待梁嘉朗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更加亲近了几分。
两人闲聊一会儿,霍谨博便上了马车,返回永庆巷。
……
永康三十一年八月
正是一年中最炎热之时,霍谨博穿着官服,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今日刚下值,他和何云泰就被成晟旻拉到醉仙居喝酒。
走进雅间,一股冷气袭来,霍谨博舒服地呼出口气。
霍谨博道:“先说好,我不喝酒,要喝你们两个喝。”
成晟旻哼声道:“你酒量太差,和你喝太无趣。”
霍谨博瞥他一眼,很想问他还记不记得何云泰这个好酒友是谁介绍的。
何云泰笑眯眯看着他们斗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两个月来,几人聚过好几次,因为志趣相投谈得来,关系已然变得不错。
等酒菜都摆上来,三人分别落座。
何云泰问道:“谨博,你们户部这一个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二皇子进吏部后,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厉雷风行抓了好几个贪污受贿私自卖官的官吏,着实大出了一把风头。
霍谨博含笑道:“因为,九皇子这一个月都在看公文。”
霍谨博仅仅是庆南清吏司的司官,他就需要看那么多的公文,九皇子看的公文自是比他要多得多。
估计九皇子自己心里也憋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