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觉让他不免舒畅,毕竟早晨醒来时的心情,很容易影响一整天。
现在虽然是猫,做不了什么事,但锻炼身体读读剧本还是很好的。
变猫这段时间有点清闲,可他不得不承认,确实让以往十多年导致的疲惫有所好转。若能调试下心情,只当变猫是度假,这样看,倒多了几分惬意。
昨晚睡得好,今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比较容易。
黎知若惺忪着眼睛,还没有完全清醒,一睁眼,便从半开的窗户看见外面的蓝天白云,和花园庭院里长得高高的海棠树。
一时心情愉悦,唇边不由得漾起微笑。
刚睁眼,视线还模糊着,他下意识伸手想揉揉眼睛,可刚抬起来,便傻眼了。
一只偏细的手臂,白净,纤长,更重要的是没有毛茸茸。
他睁着迷茫的眼睛,指尖动了动。
这是五根手指,不是粉嫩嫩的肉垫。
愣住半瞬后,黎知若眼里瞬间惊喜,双眼微亮。
变回人了。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两只手。
还没来得及细看,忽然腰腹一紧。
黎知若的思绪陡然从变回人的惊喜里剥离,他心里咯噔了声,倏地睁大眼睛。慢慢的,意识到什么,硬着头皮垂眼往下看。
他看到腰上环着双手臂,力道很大,手臂的青筋血管依稀可见,仿佛要把他勒紧骨髓里。
怦怦,怦怦,心开始乱跳,黎知若脸轰地红透了,睫毛忍不住打颤,扑簌扑簌的。
黎知若看清楚了,原来他此刻正缩在陆沉的怀里,被陆沉牢牢箍着腰,抱得死紧。
一片潮红顷刻覆满全身,浑身像是烧着了。
最重要的是,他从猫变回人,并没有穿衣服。
陆沉手臂和胸膛的热气,轻易地铺在他赤着的身体上。
黎知若头皮发麻,连忙挣了挣,红着脸,小声喊他的名字:陆沉,陆、陆沉陆沉。
怎么每次变回人,都会遇见这样尴尬的场面。
黎知若难为情地咬住嘴唇,脸红的不行,挣脱不开陆沉的手,只得赶紧将他喊醒。
陆沉睡得正香,梦中情猫乖巧任他rua,可自家的这只猫却在不听话的捣乱,扭来扭去乱动。他不悦地蹙起了眉,手臂用力,抱紧怀里这只,低声警告:别动。
声音含糊,黎知若没听清,还以为陆沉醒了,你先放开我,陆沉
陆沉被吵醒,忍无可忍,抓住猫咪迷迷糊糊亲了上去。
脑中炸雷惊响,黎知若正挣扎着,陡然像被当头劈了一下,脸上的潮红腾地红到耳根。
嘴唇不像陆沉身体,竟然是凉的,亲到脖子时,他头皮猛然一紧。浑身泛起难耐的酥麻,瞳孔骤缩,眼睛瞪得大大的,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噎回了嗓子眼,张张嘴哑口无言。
陆、陆沉他居然
身体敏感得不像话,此时被亲,黎知若心跳漏了一拍,瞬息又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沉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异样。
亲完后以为能让猫不要乱扭,他睡梦里也藏着点私心,潜意识想要吸一吸猫。原本打算啃一嘴软乎乎的猫毛,却没想到,嘴唇触上的是一处细腻到极致的肌肤。
陆沉猛地睁开眼睛。
怀里的人没有穿衣服,手掌触碰的肌肤又软又嫩,还烫烫的,他的掌心也不免发起烫来,好像握着的不是黎知若的腰,而是滚热到要一举歼灭凉意的火炉。
陆沉冷不丁倒吸了口气,胸口发涨,脑子都懵了。
他不经意地一垂眼,能看清黎知若的神情反应,眼角晕红,纤长的眼尾含着泪花,往日温润平静的脸上,此时早已遍布潮红。紧紧抿起嘴唇,身体竟还在细微的发抖。
陆沉忽然想起醒之前做的事。
他亲了猫、不是亲了黎知若。
如他所料,黎知若颈窝细细密密的红晕,正是他刚才作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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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心脏一突,目光缓缓上移,定格在他颤动的睫毛上。
怎么会突然变回人?
陆沉喉咙咽了咽,难以置信。
他忍不住多看了黎知若好几眼,直到后者硬着头皮喊了声陆沉,才后知后觉,立刻起身。
略带踉跄地站在床边,他别开眼,语气颇不自在:你,你变回、人了。
黎知若将被子蒙住脑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一阵后,闷闷道:嗯。
平时说话像炮仗什么都能怼的陆沉,罕见地哽住了:哦、哦。
他摸了摸鼻子,眼睛死死盯着窗外,硬邦邦说:你先穿衣服吧。
黎知若慢慢露出两只眼睛:那你能不能
陆沉了然,迅速走到窗边。
能不能出去还没说完,陆沉就同手同脚地走到窗户那儿了。
黎知若脸上闪过羞赧。
这、这叫他怎么好意思起来拿衣服。
但看陆沉的反应,好像很正常,没有难为情,莫非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狐疑地瞥了眼陆沉的背。除开联姻关系的话,他们其实就是两个平平常常的大男人,赤着身体不算大事,是自己神经过敏了。这样想,黎知若咬咬嘴唇,掀开被子,揣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走到衣帽间。
身后的脚步声明显远去,站在窗前的陆沉一颗心总算安放回原地。
他站得身姿挺拔,貌似云淡风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脊背已经僵了。
脸也闪现出不符合他性格的红晕。
陆沉定定看着外面的海棠花,以拳抵唇故作冷静地咳了咳,只是没穿衣服不小心亲了黎知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不是故意想占便宜他徐徐点头,眼里的细微慌乱一扫而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黎知若轻软的询问声:陆、陆沉,能借你的衣服吗?我的在旁边卧室。
还没说完,陆沉浑身一抖,像有人在后面追他似的,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喊:可以!
话落惊觉自己反应太大,懊恼地拧起眉头,暗骂自己神经病。
正站在衣帽间的黎知若被他这声吼得脸红耳热。
窗外海棠开得不错,陆沉定定盯着一束花枝。
心里却在琢磨,时间过得太慢,黎知若还没有换好衣服出来,太磨蹭。
殊不知,从黎知若过去还不到两分钟。
等等,再等等,陆沉自觉数完了花枝上的海棠有几瓣,终于听后面传来了动静。
他清了清嗓子,转身。
脸色倏忽顿住,嗓子眼亟待说出的话腾地噎了回去。
黎知若穿着他的衬衫,白色的,衬衫衣摆很长,遮住了他的臀部。这时候他才发觉黎知若是有多清瘦,衬衫仿佛搭在他身上,纤瘦的锁骨和手腕露在外面,轻飘飘的一阵风都能吹倒。奇怪,变成猫明明那么胖嘟嘟。
下面穿着裤子,脚露在外面,没有穿鞋,白皙漂亮的脚趾踩在地板上。
陆沉脑袋里出现窗外看到的那朵,落在水边的海棠花。
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别样的念头,眼前人头发微乱,有段时间没有剪的刘海已经能搭在眼皮上,被他轻轻往旁边拨开,便随意凌乱地落在额头。他额上明显有汗,将细碎柔软的发丝浸得湿润,几根发黏在一起,让他的眉眼更清楚地显露。
眼眶噙着湿润,脸还是红红的,浑身很干净,可莫名让他觉得湿哒哒。
一如跌进水里的海棠花。
不再是温柔克制的黎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