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丽说,自从她莫名其妙第睡不好觉之后,就总是做梦。梦里有一大片森林,看不到入口出口,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庞大的树冠和粗重的树干,分不清方向,也分不出白天还是黑夜,只知道眼前总弥漫着一层一层暗红色的雾气,那雾气里有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杀过人吗?”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美丽突然问了郝帅一个能惊出冷汗的问题,你杀过人吗?
杀过人?郝帅的笑容都僵硬在脸上,勉强勾着嘴说:“没,没杀过!”
“那你杀过鸡,杀过猫狗吗?”
郝帅还是摇头。
刘美丽说,那种血腥味,就跟刚刚隔开了鸡的脖子一样,是新鲜而浓重的血腥味,一下子就能冲到鼻子深处,扎到人脑子里去。这样浓重的血腥味却存在在淡红色的雾气里,到处都是雾气和树干的影子,树林里没有人,只有刘美丽一个人在不知道目的地走着。
然后,她会碰到一个黑衣人,黑衣黑裤,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每一次在梦里,她都会好奇这个黑衣人是谁,可每一次,都能从梦中惊醒。因为梦里的黑衣人在接近她的时候会突然将帽子摘掉,露出一张乌黑乌黑的猫脸来,猫脸冲着她凄厉地吼叫,然后伸出猫爪子对着她拼命地喊:“杀死你,杀死你,——”声音特别尖锐,像人的声音又不像人的声音,生生地就能把人从梦中惊醒。而每一次惊醒之后的刘美丽,耳朵里仿佛还回响着那个猫脸人的尖叫声,一声一声地扎到心里去,她的心脏就跳成一团,几乎喘不过气来,然后才醒悟过来,她已经做了这个梦好久了,几乎每一天晚上她都在做这个梦,但在梦里的时候她并没有记起这个梦是一次次重复出现的,只有醒了之后,关于这个梦的所有记忆才开始一遍一遍地在她心里刻画,让她疯狂。
“这是不是报应啊,是不是报应啊?”刘美丽说完了这个梦境,整个人陷入了更加癫狂的情绪里,她抱着郝帅拼命地摇,涕泗横流,搞的郝帅都要跟着她一惊一乍的了。
“美女,既然来这玩,干嘛还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郝帅保证,今晚啊,让美女一夜无梦——”郝帅的语气越来越暧昧,手摸上刘美丽肥腻的脸蛋,心中一阵腻烦,可为了工作,为了钱,郝帅还是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他拥着刘美丽倒在情趣沙发上,使出浑身解数,把刘美丽是伺候的舒舒坦坦,连那红色雾气的梦都忘了,只腻声喊着:“我亲爱的帅——”
郝帅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整个一个引以为荣的样子。那天夜里,他跟刘美丽折腾了很久,都乏得厉害,后来郝帅为了提成又点了好多酒,两人对饮半宿,然后都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