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活了?”我冲过去去拉那个演员,那演员诡笑着看着我,一动不动,浑身仿佛没有力气的软骨头,任我怎么拉扯,自己丝毫不用劲。瞬息之间,大象冲到眼前,舞台在大象的奔跑之下发出剧烈的颤抖,好像危险逼近我颤抖的心脏。
就在这时,明明一点力气都没有的躺在地上的那个演员突然伸出双臂,一把把我抱在怀里,牢牢地收紧,两条胳膊好像铁箍一样,他微微上翻的眼角看着逼近的象蹄,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拉着我一起葬身此处。
我一时挣脱不开他双臂的钳制,沉重的象蹄依然抬到眼前,头顶的灯光瞬间被遮挡住,在我的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的黑影,黑影向我当头踏来,甚至都带起风声历历,我全身的力气都凝聚起来,猛然大喝一声,身子使劲一滚,藏匿于身体骨骼深处的力量迸发而出,我连带着那个死死抱住我的人一起在台上滚了起来,千钧一发之间,大象厚重的巨蹄已经落了下来,整个舞台一阵地动山摇。大象见一踏不中,再次抬起象蹄追了我过来,我来不及起身,只能抱着先前那个演员不停地滚了起来,几次都堪堪被象蹄踏中,我一颗心几乎蹦到了口腔里,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大象几次三番猜不中我们,突然暴怒起来,象身上半身直立,发出嘶吼之声,前蹄狂躁地乱踩乱踏,突然回身一脚将自己的驯兽员踩到在地,象蹄高高举起狠狠地踩踏到驯兽员的肚子上,驯兽员的嘴巴瞬间像打开了开关的喷泉,一蓬血突然就爆了出来,大象犹不知足,双足不停地踩踏,那驯兽员嘴角的血迹越来越多,将整张嘴唇都染得鲜红,可他的脸上,却保持着跟先前那个演员一样的保持着诡异的笑容。
空气中迅速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和骨头断裂的声音,我没有想到这大象回身将人踩死,待要抢救,已经是来不及了,那人很快被象蹄踩踏成血肉模糊的肉饼一样的东西,然后象鼻灵巧的一卷,已经将地上的肉饼卷了起来,象鼻子将耷拉着脑袋的尸体高高的举起,好像胜利的拳击演员。尸体上的血迹还在淅淅沥沥地流着,顺着象鼻子滴进了大象的嘴巴里,好像错觉一样,我感觉那头象裂开嘴,笑了。
我使劲挣脱地上箍住我的人,一拳打在他的脑后侧,将他打晕过去。我一边戒备着发狂的大象一边拖着昏迷的人向铁丝网入口处走去,大象好像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并没有上来追我,而是鼻子一甩,准确地将那个人甩到了铜鼎沸腾的水中,那铜鼎虽然巨大却也不应该横放下一个大人的大小,可奇怪的就是,那人被甩到铜鼎里,铜鼎里的水咕嘟一冒,一下子将尸体完全淹没了,沸腾的水里除了洋溢出来的血色,再看不到尸体的影子。
“谁是下一个?”大象挺立身体,突然开口说话,擎起的鼻子露出沾着人血的嘴巴,嘴巴一开一合,竟然真的开口说话了。
我一抬头,见观众席上一双双仿佛红了的眼睛正群情激昂起来,人们争先恐后地从座位上跑下来,向舞台四周围拢过来,每个人都喊着:“我,我来!”好像要迫不及待地变成象蹄下的亡魂。
我大吃一惊,同时有这么多疯狂中邪的人,我该怎么来救?可还不等我想到主意,这些人已经疯狂地晃动起舞台周边的铁丝网,铁丝网固定的虽然还算结实,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摇晃,有的人手指上都被铁丝勒出了血迹,却还是疯狂地要将铁丝网从舞台上剥离,整个场面完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