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面色也有些冷沉,白枫一点都未察觉江宴已经有些不悦,仍旧在不停地说着:“其实我还听闻这温小姐其实还有位情人,也不知道……”
一声脆响,酒杯在江宴的手中化成碎片,鲜红的血水从桌沿流下来,滴在他白色的衣袍上,晕染成一朵朵娇艳的红花,他冶艳的面庞平静无波。
就在白枫惊愕得不知所措之际,一小厮匆匆走过来,将一封信交到江宴手中,说是李家派人送过来的,江宴不理会手上的伤,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若无其事地打开信,随意一扫,却腾地从席位上站起来。
“怎……怎么了?”白枫又被他吓了一大跳,心口扑通扑通乱跳,见他面色僵凝,又有些担心,“出了什么事?”
江宴冷沉着眉眼,一语不发地踢开身后的椅子,大步流星地离去。
* * *
温庭姝被人蒙着眼睛,钳制住她的人像是两名女子,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但她还是害怕。
之前在街上,她想从轿子跳下去,可是轿子却被人从外头锁上,任凭她怎么敲打都敲打不开,之后她头猛地撞到一轿壁,便痛晕了过去,再醒来,眼睛就被人蒙上了,身边多了两名钳制着她的人。
温庭姝应该还坐在轿中,一颠一颠的,走了很久,轿子都没有停下来,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发颤:“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把我抓过来?”
温庭姝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她们是何人,温庭姝认为自己并没有仇家,应该不会有人要害自己,那么她们是为了财而来?
没有人回应她。温庭姝有些惶恐,身上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因为知道她们是女子,温庭姝胆子还是大了不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女土匪么?要抓了我换银子么?”
还是没有人应她。
是默认了么?温庭姝内心很慌乱,却还是努力维持冷静:“我告诉你们,我是温世杰的女儿,他是朝廷命官,翰林院的掌院,我若有个好歹,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温庭姝先威胁了一番,随后又放柔语气:“这样吧,你们现在就把我放了吧,我不追究你们的过错,你们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们。”
还是没人回应自己,看来自己的话还未震慑到她们。
温庭姝想了想,又道:“我和你们说,我还有一个情人,他很厉害的,你们知道之前浪人团包围白云寺,最后却被人剿灭的事么?剿灭他们的是剑啸阁,他们的尊主就是我的情人,他真的很厉害,还生得高大威猛,凶神恶煞,一拳可以打倒一只猛虎。那些浪人很强悍,连官府都拿他们没辙,还死几千名官兵,但是他们最后却被剑啸阁剿灭了。你们若敢对我怎样,剑啸阁的尊主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抓着温庭姝的两名女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细眼女子不禁问:
“你说的是……江世子?”
刚说完,另外一名大眼女子立刻摇了摇头,示意她住嘴,然而已经来不及。
“你们怎么知道?”温庭姝惊愕地问道,想了想,“你们认识江宴?”
两人又沉默下来,不肯回答她的问话,温庭姝既疑心又害怕,“抓我的人是男的是女的?”
那两人始终不肯再说一句话,温庭姝只能作罢,不知走了多久,轿子忽然停了下来,温庭姝被两人钳制着下了轿子,温庭姝禁不住胆战心惊,浑身瑟瑟发抖。
* * *
江宴来到了李家。去寻找温庭姝的人还没归来。
见江宴如此快的赶过来,陈氏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如此热心肠。
江宴二话不说找来秋月,面如寒冰:“人还没找到?”
秋月哭得满眼通红,这会儿还在抽噎着,听了江宴的问话,秋月摇了摇头。
江宴问:“怎么回事?”
她将自己和温庭姝方才在街上发生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江宴,以及温庭姝被掳走的地点和轿子离去的方向。
江宴脸色沉得吓人,转身出了李家,李擎已经受命去打探消息,剑啸阁的主要根据点在妇好酒肆,但还有各个可以联络到成员的地点,他们这组织就像是一张庞大的蜘蛛网,覆盖在汴阳城中,每个成员底下还有很多耳目和眼线,有时候城内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知晓。
江宴刚走出李家的大门,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李家的大门口,一妇人马车上走下来,借着丫鬟提着的纱灯透出来的光线,江宴看到她估摸三十多岁的年纪,生得丰采如仙,举止端庄娴静,只是神色略显慌乱。
江宴站在廊下看着她,从她的眉眼之间,江宴看到了几分温庭姝的身影,江宴猜测,她应该是温庭姝的母亲,方夫人。
方夫人并未见过江宴,所以并没有认出他来了,看到他不过怔了下,便收回视线,匆匆进了大门。
她的身影也有些像温庭姝,江宴回头看了眼,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照壁后,江宴才收回视线。
到底会是什么人掳走了温庭姝?
强盗?江宴摇了摇头,江宴与这些人打过不少交道,江宴不认为他们会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掳走一个官员之女,这简直是不要命的行为。
和温庭姝有仇的人?她那样一个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会有什么仇人?江宴排除了仇家劫人。
觊觎她的权贵子弟?江宴略一思考,想不到这汴阳城中谁有这个胆子,温府在汴阳城中乃是数一数二的大家。
还是宋子卿?那个极其重名誉的伪君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江宴想来想去都没有任何头绪,面色仿佛被冰冻住,越来越冷。
压下胸口难以言说的愤怒与惶恐,江宴努力维持镇定,认真地去思索,忽然,他凤眸凝了下,随后走到柳树下,正准骑马离去,忽然察觉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江宴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鞋面,顺手捡起一枚石子,起身后,手一挥,石子倏忽飞向斜刺里,紧接着听到一声尖细的惨叫,那人扑跌在地,正欲逃跑,江宴却飞掠而去,抓住她的后衣领,将她甩在地上。
江宴冷厉地俯视着来人,凤眸一眯,“你是母亲身边的人。”
第95章 劝阻 ……
银红软烟罗帐缓缓被人从里掀开来, 帐内设有西施榻,榻上铺着厚软舒适的绣垫,清河公主风情万种地倚在其中, 两名宫女侍立在两旁。
清河公主凤目打量着站在她面前仍旧蒙着眼睛的温庭姝。
这就是让她儿子动心的女人?不过尔尔, 清河公主还以为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清河公主嗤笑一声, 她儿子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细眼女子附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清河公主美眸微眯了下, “这小丫头片子心眼忒多。”
听到清河公主的声音, 温庭姝心咯噔一跳,她的手已经被人捆绑住, 挣脱了几遍都没能挣脱开, 她眼睛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有些紧张地问:“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