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酒吧的后台是一个单独隔出来的大房间,里面又隔出两个小套间。
后台是属于酒吧歌手们的空间。
外面的大间里摆放着一排化妆台以及收纳柜,加上五六张软椅,供驻场歌手和点唱歌手使用,两个小套间拥有沙发、电视、酒柜、独立洗手间等等设施,是签约歌手以及乐队的地盘。
同样是在酒吧里唱歌,歌手的地位天差地别。
陆晨进来的时候,外间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名驻场歌手,男歌手在玩手机,女的在补妆,谁也没有理睬刚刚推门而入的陆晨。
因为在这个小小的圈子里,陆晨的地位是最低的。
“叶哥早,虹姐早!”
陆晨照常向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放置好琴盒。
他的位置在后台的最角落边。
男歌手爱理不理地“嗯”了一声,那名女歌手倒是放下手里的化妆棉,笑道:“小陆,今天你迟到了哦,被老板给批评了吧?呵呵!”
虹姐今年有三十多岁了,她在忘忧草酒吧驻场已经有五年的时间,擅长情歌,嗓音声线很不错,虽然容貌并不出色,但在后海的酒吧歌手圈里还是有点名气。
不过比起忘忧草酒吧台柱子之一的签约歌手娜姐张娜娜,她还是差了不少。
尽管如此,对陆晨她始终都保持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听上去像是关切的询问里,其实隐藏着一丝揶揄和嘲弄。
搁在昨天的陆晨,肯定会因此郁闷不爽,心里冒火却无法发作。
但是在梦里经历了三段不同的人生,他的心态已经出现了连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变化,淡然一笑道:“谢谢虹姐关心,我向老板认错了。”
虹姐怔了怔,后面想说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再理睬陆晨,重新拿起了刚才丢下的化妆棉。
正在这个时候,里面一个小套间的门忽然打开,一名身穿黑色夹克、长发披肩的男子走了出来。
“秦哥!”
虹姐和男歌手反应很快,立刻站起身来笑着向对方打招呼。
陆晨慢了一拍,也跟着站起:“秦哥早...”
这位夹克男秦哥秦汉阳是忘忧草里真正的大班,彷徨乐队的主唱兼节奏吉他手,他是彷徨乐队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连老板陈建豪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彷徨乐队常驻忘忧草,一共有五名成员,除了秦汉阳之外,另外还有一名主音吉他手,一名贝斯手,一名鼓手和一名键盘手。
像忘忧草这样的酒吧,供养一支乐队很不容易,反过来彷徨乐队的存在也提升了酒吧的名声和人气,所以是当之无愧的台柱子。
秦汉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拿起摆在化妆台的几张稿纸,然后折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虹姐和男歌手的脸色不免有点讪讪,但是两人哪里有和秦汉阳较真的资格,要知道后者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滚出忘忧草,甚至在后海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陆晨心中暗笑,他和秦汉阳隔得太远,自己又没有攀附的想法,那就无所谓对方的态度如何,当然也不会有热脸贴了冷屁股的难堪。
一间酒吧,也是一个小江湖,而陆晨只是江湖里的小虾米。
他重新坐了下来,开始梳理自己凌乱的头发。
后海酒吧的氛围和鱼龙混杂的三里屯不同,那种奇装异服、邋里邋遢的颓废堕落流歌手在这里并不受欢迎,所以自身的形象很重要。
外面的舞台上,已经传来了现场主持人的声音,那是暖场的开始。
陆晨必须要抓紧时间准备,很快他就要上场演出。
至于今天晚上唱什么歌,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在主持人讲着笑话来活跃气氛的时候,先前守在酒吧门口的那名服务生鬼鬼祟祟地溜到了位于后台右侧的电音室里。
电音室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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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里面摆放着控制音响、灯光的设备和电脑,各种电缆电线密密麻麻地如同蛛网,红的绿的蓝的led指示灯闪个不停。
坐在“蛛网”中间的是名体重至少超过200斤的胖子,他带着硕大的监听耳机,正摇头晃脑地听歌自嗨,面前的工作台上还丢着半个没吃完的汉堡。
“胖哥,胖哥!”
服务生一连叫了两声,对方都没有听到,无奈之下他只好上前用力推了推。
胖子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服务生,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摘下耳机不悦地说道:“小高,你不在外面接客,跑到我这里干什么,出去出去!”
他是电音室的音管,在这个小房间里,哪怕是陈建豪来了也得听他的。
小高当然知道这一点,他连忙笑嘻嘻地送上了一支金威啤酒。
胖子毫不客气地接过了啤酒,瞥了他一眼问道:“说吧,你小子无事献殷勤,想要干什么?我丑话说在前头,小事好商量,大事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