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害怕,别开了视线。我忍耐着呕吐感。
我想起早苗说的话。我要拿走你的身体,取而代之地给你新身体——她是这么说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打开藏在玻璃珠罐里的卫生纸,我确实把自己的指甲放进里头了,然而里面却看不见任何类似的东西。
我发出尖叫。我知道早苗的意图了。离开我的身体的部分,她用看不见的手拿走了。取而代之地,给了我新的身体弥补缺损的部分。
父亲拉开我房间的纸门,问我怎么了。
我藏住变了质的左手手指,竭力地佯装平静。
我无法出示给任何人看。我在家人、朋友的面前隐藏着指尖生活,也不能让医生诊疗,坚拒去就医。因为我如此顽强地抵抗,家人和老师都开始对我的行动起疑了。随着时间流逝,到了能取下绷带时,我也绝对不把它解开。
我害怕被别人看到我的指甲,怕遭到异样的眼光看待。我逐渐地远离人群,也渐渐地养成了不引人注目地行动的习惯。我总是害怕着什么,因此也变得不笑了。
我想像着老师或父亲看到我的指甲,生气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的情景,害怕不已。若是现在的话,我便能够了解事情绝对不会变成那样,但是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深信自己一定会遭到责骂。
纵使有人问我缠绷带的理由,我也无法回答:就算被嘲笑为何连一点小伤担怕得要死,我也无法说明理由。我尽可能避免激烈的运动,减少受伤的可能性。即使如此,有时还是会跌倒,或是被尖锐的东西勾到而受伤。受伤的部分就像指甲重生的时候一样,疼痛很快就消失了,然后仿佛从内部浮现出来似地,表面被生了锈的金属般物质所覆盖。
新生的部分很坚固,既不会受伤,也不会裂开流血。摸起来很硬,却能够确实地感受到冷热。用铅笔的尖端施予一定的压力,在某个程度之内会感觉到痛,但是一旦超过一定程度,就会变得麻痹,就像真正的、单纯的金属片贴在皮肤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