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一愣,片刻后,她抿了抿唇,双手放在额间,朝着花向晚行了个鲛人一族独有的叩拜大礼,随后起身离开。
看着玉生转身离去,花向晚低头看了看血令,这才回头。
然后她就见青年长身提剑,一直静默站在她旁边。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周边风雪已经这么大,只是因为他一直站在她身后,所以始终未曾察觉。
她低低一笑,只道:“谢长寂,你这个人……”
说着,她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摆了摆手,提步往前:“算了,走吧。”
她说着,不知想些什么,握着手中碧海珠,踏着风雪往前。
谢长寂回头看她,突然出声:“花向晚。”
花向晚回头转眸,就看谢长寂握着问心剑,说得很认真:“我不是事外之人。”
花向晚静静看着他,谢长寂目光落在他手中碧海珠上。
“我没能陪你走过过去的两百年,但我有很长时间。”
你未来的一千年,一万年,我都可以陪你走下去。
花向晚笑着没说话,好久,她摇了摇头:“谢长寂,人一生有许多时光并无意义。”
最关键那一刻不在,便永远不需要出现了。
第37章
许多话无需言明,便已说得很是清楚。
她看着谢长寂,等着对方退后或是迟疑。
然而对方却径直向前。
“你……”
花向晚话没说完,他在风雪中忽然抬手,就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
他比她高上半个头,一手覆在她脑后,一手揽在她腰间,衣衫垂下,便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拢住。
温暖侵袭全身,她呆呆站在原地。
她的鼻尖在他肩头,能清晰闻到他身上寒松冷香,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着皑皑白雪,和他给予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不是每一段时光都有意义,可此刻,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所以,不必笑了。”
听到这话,花向晚微微睁眼,她这才意识到,他方才所说的一切的真正含义。
他有一双通透人世的眼。
看清她的喜怒,看清她的爱憎。
所以,他也看到她始终保持着笑容听着玉生说那段过往时,她内心深处那早已腐烂到面目全非的伤口。
他不是在表达往前一步的努力,只是单纯在安抚她的情绪。
“晚晚,”他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特有的温和,那种温柔寻常人很难听出来,他语调太淡,淡得快将所有情绪淹没,“都过去了,往前走吧。”
这话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玉生那些话在她心中翻腾起的波澜,一瞬似乎都平静下去。
那些话所激起的回忆,招惹来的痛楚,也像是被人用一双手温柔抚过,轻柔舒展,流向它方。
她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对方怀中,好半天,才笑起来:“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
说着,她抬手拉开谢长寂的手,正准备说些什么,就感觉一股大能气息从上方压来。
周边地面颤动,花向晚骤然回头,谢长寂一把拽过她的手,领着她一跃而起。
他们站着的地面轰然坍塌,花向晚抬头一看,就天空出现一张巨大的脸,这人脸仿佛被云层罩着,在上方疯狂嘶吼:“花向晚,我儿呢?!”
“温宫主?”
花向晚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露出震惊表情。
片刻后,她似乎是意识到了来人,急道:“温宫主你来了?你快救救少清,方才他给我传音,说冥惑要杀他,然后就消失了!”
“胡说八道!”
高处温容叫骂,花向晚忙掏出传音玉符,她犹豫着看了一眼旁边谢长寂,随后向前递去,咬牙道:“这是方才少清留给我的,内容不宜为他人所知,还请温宫主私下独自听一遍传音内容。”
“拿来!”
温容得话,天空中顿时传来一阵巨力,玉牌朝着高处飞去,穿过云层,便消失了去。
云层之后,便是清乐宫内殿,温容拿到玉牌,抬手一抹,便听到了温少清和冥惑的对话。
“我母亲给我点了命灯,你若杀了我,我母亲一定杀了你。”
“我杀你?”冥惑笑声从传音符中传来,“神女山中,你觊觎渡劫期大能的妻子,你说是谁杀你?我为何杀你?溺水之中,当是你的归属。”
“阿晚,救我!冥惑要杀我!”
温少清声音戛然而止,温容死死捏着传音玉牌,她红着眼,咬着牙关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