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能撑不住了。
教坊后门都是给在这里春风一度的嫖客门走的,浸淫此地多年的风流人和花魁妓女小倌龟公都知道。许多来这里嫖娼的寻常人,深怕自己被人知道什么身份来这里寻欢,不同于那些真正风流浪荡的纨绔子弟,大多都需要遮羞,这隐蔽的后门正是为此而成立的。
尤其是早上这个点从这里出来,人都明白那是整宿在这里做那羞人答答的事情。更是恨不得埋头这俩,旁人看不见自己,只是这次却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被傅老鸨揪着,从遮掩着面目的男男女女中逆流而上,一路焦急地走向风字号的房间
蹲的脚麻的惊尘抱着自己的刀,一脸冷漠地坐在房梁上。
他已经在房梁上呆了整晚,没听见里面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倒是旁处几个房间那叫个翻天覆地,吵闹不休。但是唐蕴进去的那屋子却安静的可怕,让惊尘虽然有些焦虑,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做什么。
昨个儿那人在门口画了些鬼画符,还让他杵在门口站了好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就听得一阵慌乱的脚步从楼梯间传来。
“傅八婆你作甚!”老人特有的苍老声音带着恼意:“不就是那俩妖孽小子又搞死人了吗,你这么急着找我,死的是你姘头啊?这几年被他俩玩死床上的多这个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你怕什么?”
惊尘坐在阴影中,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倒不是担心唐蕴,只是觉得他连寻欢作乐都这么疯,委实是辱了他心目中的神明该有的模样。
“姘头个头!”
“哎哎慢点、慢点…这次难道又死了个中常侍的儿子不成,还能闹到天家跟前去了?”
傅老鸨气得骂了一连串粗语,二人来到房前,却又没多少动作了。
惊尘冷冷地俯视着他们,从他们身上察觉到一点惊慌的情绪。不是恐惧死亡,麻烦那样的东西,是在恐惧那里面的——
惊尘忽然想起那扇门关上的时候,他看到,里面坐着的两个还算有几分姿色的男妓。
随着朝堂安稳,很多风月之事如今也一直有被拿着参本上奏,其中就有不少看了让人咋舌的东西曾经被惊尘注意到,比如中常侍家的一些风波。
中常侍是一直服侍皇帝左右,是皇帝的亲信和顾问,有着可以随意初入皇宫禁地的权利。年幼的少皇能在面对接二连叁的刺杀和一系列问题还能够稳住朝廷的很大一部分愿意也正是因为中常侍的存在。
其中最为年长,又有儿子死于寻欢作乐的……胡中常侍!他死去的儿子是胡睿。短短受任御史中丞没几天,曾经导致姜大夫一家祸事的罪魁祸首。
还有后来那个蒋家的,叫做蒋川的——
上面惊尘还在思索,下面傅老鸨就一副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喊道:“素、素潇啊?”
“嗯……”里面传来男人刚睡醒的鼻音,慵懒又妖里妖气的,就那么一声让人一下子神往其房间里男人的模样。
说来这也是妓子常用的手段,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妖,变得媚,动听勾人,光是听见这声音,他们就能让人心痒痒。登场的时候也能抬高自己的身价。
就听得里面人笑着开了口:“傅妈妈,流韫知道你担心客人。放心吧,客人没事。这位姑…唔!!”
沉默了片刻,流韫道:“……这位公子没有事。”
老医生此时莫名还是有点担心:“听说你们折腾了一宿啊?那客人可还活着?”
惊尘在他们顶上听这话听得眼皮子直跳,内心嘀咕龌龊。
房内。
素潇咳一声,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声听着有那么点僵硬:“她无事。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歇息一番呢,傅妈妈无需担心,由我和流韫伺候着就行。”
……不,你们俩小畜生伺候老娘才担心啊!真的没死吗!?
老鸨听得胆战心惊。
但这话她也只敢在内心说说,面上克制含蓄道:“真的还好吗?我把后门老医生带来了…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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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的话,让他进去瞧瞧可好?”
“我无碍。”里面响起了一个沙哑的不成样子声音,已经沙哑的分不出男女。可是落在人耳里却还是让人莫名面红耳赤起来,下腹都跟着一紧。这人媚起来,竟然比以色侍人的男男女女还过分:“劳傅妈妈担心,无事的,只是在下的确需要多休息一会儿……”
中年女子捂着心口面上一红。看得一旁见惯她尖酸刻薄样的老医生叹为观止。
傅妈妈,敢情如此着急忙慌,原来是您发花痴了。
“那公子就好生休息,老娘我也不打扰您快活……”
阳光中尘埃飞舞,老鸨算了算这一夜和让客人修整的收入,甚至有些眉飞凤舞。
唐蕴略带笑意,用沙哑的声音道:“傅妈妈倒是个贴心人儿。”
语调暧昧又温柔,轻佻却带了些恳切。让女人想起昨日那俊秀公子在灯红酒绿中专注的眼神,竟然脚步踉跄地拽着才带过来的医生一溜烟跑了。
“……”惊尘若有所思地捂住自己心口。
那是什么媚术?光是声音,居然让人能够神思不稳。
若是房内唐蕴能听见外头惊尘的心声,那唐蕴定然要坏笑几声拍拍惊尘的肩膀说那叫性感,专门撩拨连av都没看过的小处男们。
可惜她听不见,此时也很难分心。
女人身无寸缕,满腹浓精,青青紫紫或者殷红的吻痕咬痕抓痕遍布她的身体,下体格外红肿,精液已经干涸在穴口和下身留下刺眼的痕迹。但是正她倾身而上,捂住流韫的嘴,正在眯起眼威胁他。另外一旁的素潇也被看不见的绳索绑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真是…一响贪欢,差点忘了他还在外面。”唐蕴捂着流韫的唇,有些苦恼的低喃道,低哑的声音和其中蕴含的性感都带着情与欲的缱绻,残留着夜间荒淫后的迹象:“险些误我正事。”
抬手打了个响指,无色的光点闪烁,在这个房间又落了一层看不到的罩,松开了捆着素潇的绳索。唐蕴这才慢悠悠地放开了捂着流韫唇的手。躺在与他们欢爱彻夜的长榻上,裹着薄被,躺在流韫的胸膛上发出懒散的音调:“好累。”
腿肚子都抽筋了,到现在体内还时不时有种被射入精液,高潮痉挛的错觉……
但也不错,可以因此多休息几天了。
两个人到最后都疯了一下…唐蕴默默地裹紧了被子,每一寸身体都藏得很好。
昨夜不知为何,素潇流韫两个人忽然不知道被她戳中了g点还是怎样,到最后完全抛却了小倌该有的以色侍人那些隐忍温柔顺从,对待她虽不曾凌虐,但也相当肆意了。
她本来只想再嫖一次素潇对得起自己花的钱,谁知流韫又靠上来,无视她的拒绝在素潇结束了莫名狂乱的性爱后又再度插入侵犯她,两个人就那样轮流着……
直到晨光熹微,她才合眼。
这俩不是仙男,床上壮士,孟浪妖孽啊妖孽。
“你——”素潇此刻被松了绑,倒也不惧怕她,坐在她身侧,打量她:“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好累啊不想睁眼睛……唐蕴鼓着腮帮子,半饷,回道:“恩客。”
半字也不愿多说。
“……”
按理说,越是风月场所的人,就越应该懂得察言观色,懂得进退有度。可偏生这个女人似乎有着诡谲的魔力,让他们都丢弃了十年来在这个地方几乎刻入骨血的规矩,让他们热血上头,失了冷静,对此素潇执意要问个明白。
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墨染的发丝,已经在晨光中开始爬上灰色。那双黑色的眼珠流转着淡淡的紫色。
欢爱的热度褪去后,那个女人的就开始疏离,连基本的小意温柔都没有!
她闭着眼睛,似乎疲惫至极,不愿作答。
“你…”他正欲说什么,就看见流韫冲他摇摇头。
这不是问话的时候。
素潇按捺下心思,拨开她的长发,在已经有几个红痕的耳后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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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好梦。”
赤赤条条的俊美男子,就这样前后夹着那被蹂躏的颇为凄惨却又气定神闲的女子在一张并不算特别宽敞的长榻上一同沐浴阳光睡去。
门外的惊尘蹲在房梁上面具下的脸比面具还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