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蕴走近时,子桑翼仿佛背后有眼睛一样,忽然转过身。
叁个月,受她教导,他有样学样,虽然还是十分年幼,但已经有君王威仪的影子了。
少年依旧是黑袍龙纹,矜贵又阴冷的模样。但是此时子桑翼此刻看向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眉目间则是挥之不去的阴桀杀意和怒意。面前的长桌空无一物,唐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向后退了一步。
“先跟先生道一声恭喜。”子桑翼的少年音有着刻意的温和,可以想象他心底那几乎要炸锅的怒火是有多么可怖,“昨夜好不热闹,若不是天枢汇报,朕恐怕还不知道,朕的先生已经有如此喜事。”
闻言唐蕴眼皮一跳。
“陛下不是说过么?若臣中意烟惜教坊的伶人,臣随时都可以——”
子桑翼微微一笑。
“是啊,所以朕说,恭喜先生。”
“……”恭喜就恭喜,你笑的更加恐怖,杀气狂飙又是怎么回事?
子桑翼抓着平日里用来盖章的玉璧。那是子桑皇权的象征物之一,比唐蕴成为国师的年岁还要久远,就在少年手中,方方正正,沉甸甸的一块。唐蕴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她干笑道:“那臣就在此谢过陛下……”
“先生。”
陛下!你这是催命吗?!
一脸温和声音柔软,但是杀气压都压不住啊!=口=
还没等唐蕴心中腹诽完,子桑翼抬脚直接踢翻了面前的长桌!
好好一张桌子被掀翻在地,在空旷的书房中摔在地面的声响回荡不息,让唐蕴心中警铃大作。
子桑翼在她眼前款款落座,瘦削的身体在黑袍中依旧苍白病态。他双腿微张,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自己的下巴对着唐蕴轻笑,另一只手稳稳地捉着玉璧。
“过来。”
君王的命令对唐蕴来说是必须执行的,但是叁百年前的变故削弱了这个力量,让她能够在数月前,面对狂怒的子桑翼,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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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命令的约束力,加强了。
唐蕴在过于强力的力量下被裹挟着,走到子桑翼跟前,一个对于她而言,过于危险的距离。
子桑翼很满意地笑道:“先生,你说,你这么顺从,是因为朕的命令吗?之前几次,明明先生都没有听从,为什么这回这么听话呢?”
“自然是因为臣担心陛下呀。”国师不由笑容虚伪,在日暮的光影里,眼梢莫名晕染出惊人的妩媚,让子桑翼瞬间瞳孔微缩,握紧了玉璧:“陛下明明在生气,又为什么非要勉强自己笑出来呢?”
皇帝忽然喉头有些干渴。
唐蕴注意力全在皇帝脸上,压根没注意十四岁少年两腿之间,忽然凸起之物。
“先生,朕这两日翻阅古籍,说唯独子桑家的君王能让国师服从,一言一行对国师皆有效力。”子桑翼眼中开始涌现的,那种病态的喜悦使唐蕴不免悚然,“可朕觉得,先生对朕的命令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肆无忌惮得很。”
“所以朕想试试,能不能让先生乖乖的的方法。”
小皇帝笑的很是甜蜜。让唐蕴鸡皮疙瘩都起来的甜蜜。他的手点在玉璧上,上面的龙纹有些粗糙,但依旧霸气。
“朕找到了。若是朕手握玉璧,朕说什么话,先生都会去做,对吧?”
唐蕴声音有些不自知的颤抖,道:“……陛下就算不这样,臣也会好好听的。”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既视感!?
——她叁百年前被皇帝囚禁为禁脔的时候也发生过极为相似的交谈。
“先生只是嘴上说的好听。朕可不信——”
少皇看着唐蕴有些苦闷的表情,心中的恶意和兴奋感愈发高昂,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成就感。
子桑翼不知怎么说这种喜悦……国师唐云,是属于他的先生,是他的国师。虽然他曾经想过用国师好美色这一点笼络他,亲近他,可后来他发现这多此一举。
唐云的确忠诚不二,可随着相处,子桑翼忽然意识到,比起笼络,他更想征服他。
是的,征服。无人看透的国师由他来看透,不听命令的国师只听他的命令,风流放浪的国师为他忠贞。
当然,这个想法随着叁个月的相处逐渐变的不伦不类,成为一种类似于孩子的依赖,喜欢,独占欲。所以在听到惊尘的汇报后,他真的真的好生气……可又在这下达命令的时候,感觉到征服国师的快感。
【听闻国师中意烟惜教坊的伶人,朕可以让教坊那边直接把人双手奉上,随时都可以,国师就是今日就想带回去玩乐都不会有人阻拦。】
但他说过这样的话,他若轻易反悔,就不符合唐蕴所教的,帝王言行。
……而且,还远远不够。
【先生会教朕这些吗?】
只有两个人的殿宇,君王露出真实的笑脸,扭曲又丑恶的欲望,带着孩子气的天真。
“跪下,张嘴。”
唐蕴跪在他身前,嘴唇微张,头部朝着他两腿之间。
“含住朕的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