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钱氏,颇有心机,想到这儿,赵宛如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个二师姐钱氏不知道李少怀的女子身份。为了防范于未然,赵宛如心想,钱氏还是要小心对付才好。
还有李少怀这个拈花惹草的香饽饽,她也要看好了。
李少怀执意要走,赵宛如知道这回拖不下去了,就遂了意,准备动身。
想到刚刚李少怀的话,她心中有气,不仅她自己身边有人惦记她,就连李少怀身边的两位师姐...赵宛如冷锋一皱,喃喃道:我便是大宋的李淳风,谅这些花花草草也斗不过我。
阿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大风东风?收拾好了,可以去叫师兄一起走了。
等等!赵宛如叫住三妹。
嗯?赵静姝回头。
你可有告诉她我们的名字与真实身份?
赵静姝,没有,师兄他素来不喜欢与大内的人有关系。
赵宛如皱眉,这个她知道,这样吗?心中又暗笑,可她几个至交好友以及老师都是大内的人,这日后她总是要替自己端洗脚水的...也算是直接入了大内了。
阿姐...你怎么了,怎么脸红了?
赵宛如冷下了脸,淡淡道:我去告诉侍卫官,谁也不许提我们的身份。
赵静姝满口答应,她本就不想告知李少怀身份,她是怕生嫌隙,而赵宛如则是不想让李少怀过早知道,以李少怀的性子,若知道了还不规规矩矩的连说话都要隔她一丈。
大内乔装的侍卫官张庆在公主受伤后便一直心怀自责,一连几月都没有睡好觉,他不知道这是公主故意为之,公主伤重时奔走了濮州各大医馆,赵宛如很信任他,他也没有辜负过赵宛如的信任,上一世丁绍文囚禁她的时候张庆率惠国公主府的侍卫来救,最后失败被株连。
张庆,你将这封书信着人快马送到东京的许国公府。
张庆愣看了一眼,没有多言,接过了公主手上的信抱拳转身离去。
李少怀牵出马,一人一马一包裹,包裹内除了衣服便只有书,逍遥自在。瞅了瞅府外大大小小的车马,和那一干的随从...
李少怀挠腮看着,时不时还有几个赵宛如的贴身侍女看过来。
濮州到东京的路上要经过唐州。但不过赵宛如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就回东京,难得因为躲避战争出一次大内。
她更知道,回了东京城她便不在这么自由,回了东京城她的阿怀就要去见那个让她讨厌的女子了,在此之前,她要先紧紧抓劳她的阿怀。
可她的阿怀,这一世是怎么了,偏偏对她抱有芥蒂一般。
真人这般看着我们是何意思?
李少怀将头一撇,生涩的离去,她只是单瞧着她们,人之多,行礼之多,想来这个女子与师妹的族中定然富贵,相处几月,她还不知道那女子的名字。
长夏的太阳比夏日散去了很多烈性,可也是十分热的,江南雨水多,天气是湿热的,李少怀骑着马走在她们旁侧。
马车内徐徐吹来夏风倒是十分凉快,赵宛如靠着右侧的车窗,从窗子出看着马上的李少怀,她将她侧脸的轮廓一览无余。
幸而李少怀是一个道士,才能与她们这般走得近,若是别家的男儿什么的,马车内有待嫁的小娘子定是要避嫌的。
阿姐不是一向不喜欢坐旁边吗?
赵宛如坐马车一向都只做正中间,这段日子赵静姝算是摸透了一些她的性子,谈不上怪异,也谈不上清冷,只是让人有一种十分老熟深沉的感觉。
长夏风好,树也盛,景色极佳,兴趣使然罢了。
赵静姝莞尔一笑,就不知,阿姐这兴趣出在何处!
赵宛如撇过头,深深看向李少怀,李少怀早已经夹了夹马肚子走在了前面,她望的,是她微湿的背影,自然是眼前。
赵静姝不笑了,沉坐着,阿姐是看上师兄了吗?
阿姐是看上师兄了吗!
这句话,时隔数十年再次响起,赵宛如依旧记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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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清晰,她的回答如从前,但比从前更加肯定,是!
赵宛如知道,上一世三妹因这一个字而退缩,只因赵静姝是官家最宠爱的女儿,只因李少怀心里只有赵宛如。但是三妹是真心喜欢李少怀,以至于大婚前一日她知道了李少怀女儿身后仍旧无悔。
以师兄的性子,定然不喜功名利禄,以官家的尊严,定然不会让阿姐堂堂一个公主嫁给一个道士。
哦,是吗?赵宛如亮着眼睛。
随后嘴角一抹浅笑,意味深长道:官家是不会允我嫁给寒门道士,可李少怀,她不是。
大宋的门第,压垮了多少有情人。
赵静姝听不懂阿姐的话,可从字面意思来看,似乎阿姐很了解李少怀。
张庆!赵宛如轻唤一声。
马车被叫了停,于是队伍也停下了。
李少怀骑马靠近,踩着马镫下了马,这才走了半日,为何就...
张庆端来了一婉消暑的汤,碗是玉做的碗,他刚刚分明看见是这个人从那女子手里接过的。
我家娘子赏你的消暑汤,江南长夏湿热,看你衣衫都湿了,是念及你才停下的。
张庆翻着白眼将汤递给李少怀,他不喜欢这些自以为是的道士,尤其是他这样年轻好看的又自诩清高的道士,谁又知道这样的皮囊下披着道袍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确实也有些口干舌燥,虽张庆不待见她,可她也依然是温和的答着谢,如此,还请官人替我谢谢娘子了。
张庆走后,李少怀端着手中的汤,眉毛轻轻隆起,白玉碗,红豆汤。
意欲是什么呢,李少怀心中复杂,红豆汤入口,微甜。
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于是浅笑,原来相思,是甜的。
相思是甜的,只因是在情浓时,短暂分别又重聚,甜而不腻,真人可曾听过,小别胜新婚?赵宛如脚步轻盈,以至于李少怀饮完一碗汤都未察觉。
李少怀眸子微动,看着红汤尽,空空的碗底露出了一个君字,摇摇头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碗小小的汤,一颗小小的红豆,李少怀似懂非懂,贫道是出家人,不问世间情,故而未曾。
她心中踌躇,将碗伸手送出,欲送还,递到身前的碗让赵宛如微微一愣,真人还说顾及女子,便就是如此?
说及此,李少怀脸有些滚烫的将碗收回了,是少怀唐突了,这边去洗净送还。
不必了,她坏笑,小柔。
姑娘。贴身的婢子从人堆处起身过来,将碗取了,洗净送与先生。
哎,这玉碗贵重我不能...
怕什么,又不是送香囊与你,这碗,我家中多的是呢。她笑着这人的木讷。
但是小柔是震惊着的,看着那碗,上好的羊脂玉,官家在她及笄之年所赐,是出自汝州窑大师手笔,天下只此一碗。
官家因疼爱公主,想来及笄便要开府不能在大内常伴他了,一同用膳的时间便更少了于是才赐了此碗。
而至今也没有舍得让公主开府离开大内。
贫道至今还不知道姑娘你的...
道长随了我家姑娘这么多日,都不会开口问问其他小厮,或者问问我的吗,这般直接问人,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