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秦沥前,阮恬还挺紧张的,但这会见了面,他的紧张感又顷刻消逝。除此外,看见秦沥还让阮恬不由地想起柳清。柳清的小把戏阮恬是心知肚明的,他虽能游刃有余地化解,心情却并不会特别的美好。他之所以没拆穿柳清,没和柳清计较,也全然是看在秦沥的面子上。
阮恬不是容易藏事的人,没见到秦沥,他可能还会憋着,但秦沥都到他面前,阮恬又怎么能忍得住。他有心事便会明白地写在脸上,秦沥一看便知,更何况阮恬还偷偷看了他好几眼,眼底清楚地写着“欲言又止”四个字。
“有事?”秦沥惜字如金道。
阮恬低低地“嗯”了声,说话前又将手探进秦沥兜里,如愿地摸出半把糖果,他挑出一颗,又将其余的塞回秦沥兜里。阮恬拆糖纸的时候,秦沥便驱车驶出机场,径直朝着阮恬家的方向开去。
阮恬的爱好从奶糖过渡到酸溜溜的硬糖,秦沥兜里装的糖自然也随之改变。阮恬含着酸溜溜的糖果,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你还没说和柳清是什么关系?”
秦沥没料到阮恬会再度提及柳清:“他惹你生气了?”
“嗯!”阮恬憋屈极了,迅速开始向秦沥打小报告:“他随便乱动我拍戏的服装,还说盒饭不够就差我的份,更故意弄翻我坐的椅子。”他说着语气愈发委屈:“柳清说你们是朋友,所以我就忍着没声张。那……那你们是朋友吗?”
他问完最后一句话,目光便定定地注视着秦沥,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秦沥指骨扼紧方向盘,脸色亦随着阮恬说的话,顷刻阴沉得可怕,他寒声道:“柳清真这么做了?”
“嗯,我还会骗你吗!”阮恬加重语气道。秦沥这句反问让他听着很不高兴。
秦沥紧蹙眉头,半晌沉声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交代。”他话语里充斥着不加掩饰的寒意。
阮恬这次却没那么容易被随便糊弄过去,他冷冷哼了两声,感觉像闹脾气,但秦沥清楚,阮恬这会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
“你必须说清楚,不然……不然我就下车,不坐你的车了。”他说着还作势去拉车门,当然,这会车门锁着,阮恬是不可能拉开的。
秦沥没吭声,他很认真地斟酌着,这件事不说原本是为保护阮恬,可这会因为柳清,阮恬好像反而还受到了伤害。他已经完全违背了最初的初衷。
阮恬以为秦沥还是不愿说,当即用手狠狠拍着车窗吼道:“停车停车,我要下去!”
“阮恬……”秦沥无奈地低低地叫他名字。
他声音似有魔力,让阮恬瞬间便冷静下来。阮恬别扭地闷闷地用指甲刮着车窗玻璃,整张脸纠结地皱成一团,软软的唇也撇着,浑身更散发着无法掩饰的强烈的怨念。
秦沥叹气,清楚再隐瞒阮恬便适得其反了,他本意是希望阮恬能快乐无忧无虑,没有任何负担的。
“别刮玻璃,坐好。”秦沥心底妥协,说出的话却还是严肃的。
阮恬听他语气缓和,便乖乖坐好,安静等着秦沥给他解释和柳清的关系及认识过程。
秦沥有条不紊地淡淡道:“那是你十岁那年发生的事,当时你不慎走丢,又被人贩子迷晕要带走,还好有人察觉不对劲,缠住人贩子把你救了下来,人贩子见抓不走你,就气急败坏地开车撞伤了救你的人。”
“这和柳清有什么关系?”阮恬听得一头雾水。
没等秦沥回答,他又接着纳闷道:“而且,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他对这事完全没印象,大脑一片空白。
前方遇见红灯,秦沥降低车速缓慢停下来:“你当时被迷晕,后来清醒了,却对这事完全没印象,所以阿姨他们就商量,说这事先瞒着你,毕竟你那时候还小,很容易受到刺激。”
他说着又侧头看向阮恬,平静道:“我之所以提这事,是因为当时救你的人,就是柳清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