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记得,当年她退位出西苑,那是他背叛的巅峰,他伤她最重时,她亦是平静登车,神色庄宁澹远。
而今,她对他潸潸泣,像是十几年积蓄的所有眼泪在此时溃堤了,鼻头很快哭红了,像个小女孩子。
天子坐不住了,移到她身边,以袖为她揾泪,“我也舍不得你呢。你去了雍国,今后谁为我煮栗羊羹?”
和氏抽噎着问:“吾定须之雍么?”
天子迟疑片刻,终于吐露:“蝉嫣现在……很憔悴,此时此刻,我不想身边有任何别个女子……总觉得愧对她——”
和氏问:“那吾呢?”
天子赧颜,“今生最对勿起的就是你了。”
和氏追问:“君伤吾甚矣,犹欲更甚乎?”
天子叹口气,“好丽谯,你既愿意留在雒邑,那便随你,一切供奉照旧。”
一时的激动过后,和太妃却委靡了,半晌道:“适才失态,令至尊为难了。吾还是……去雍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