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们走过尸骸遍野的荒原,残肢断臂,曲敏儿一边小声提醒祁訾晅避开脚下白骨累累,一边仔细听着祁訾晅的解说。
“魇地的另一个名字,是什么?”曲敏儿问道。
“·····忘了。”祁訾晅平淡的说道,曲敏儿看着他,眼中满是凝重。
真忘还是不想说。
“回想之前,九公子坚持让我敲门,是因为我就是那个命中带阴,能叩响魇地之门的特殊命格的女子吗?”曲敏儿结合祁訾晅的话,想到之前祁訾晅坚持的行为。
声音幽幽,从祁訾晅身旁传来。
“你之前让我一直往东走,是真的出路在此,还是·····”想让我做诱饵。
曲敏儿最后半句话没敢说,怕撕开他们本就如朦幻纱般并不牢固的结盟。
祁訾晅没有说话,空气里一阵沉默,而曲敏儿垂下头,像是木偶般带着祁訾晅一直缓缓前行,可此时她的心情五味杂成,很难受,如吃了很多的酸枣,酸的心口泛疼。
世上的事物,对祁訾晅而言,若非有利,便是垃圾。对待后者,他要么弃之如萍,要么肆意玩弄,榨干最后取悦娱乐他的价值才摧毁。而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言行举止迷惑人心,不是刻意伪装,而是天性如此。与他相交,一不小心,就会错估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以为他对你温柔儒雅就是相交甚笃。实则人家心如止水,心中从未装进任何人。
这明明是她早该了解的,不是吗?为什么知道祁訾晅想要弄死她的时候,她还是····会如此难过。
低着头,不说话的曲敏儿,眼底泛起水雾,莫名委屈。
祁訾晅看不见,但感官尤为敏锐,尤其是身边女子心跳的异常跳动和水滴落于地面时,细不可闻的声响。
她,哭了?!
因为察觉自己让她做诱饵,不顾她的生死。
这样的猜想,让祁訾晅微微拧眉,脑海中闪过那双干净纯碎的琥珀色眼眸,以及她天真又带愚蠢的善良心软。
微微一叹,祁訾晅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态,说了生平第一个谎言。
“生路的确在东面。即便当时你独自离开,碰上魇,我也不会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