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娘说的不对吗?”平氏抬头看他。
仇徒皱着眉头,他不想和娘吵架,可他更不想有负越宁,便又沉沉地坐下,说:“没。孩儿一定会想办法治好长安的身子的,还请娘别再提纳妾之事。”
平氏正要说话,静初就笑着领着送饭的丫头们进来说:“开饭啦。”
待仇徒用过膳,临行时,平氏对他说:“娘答应你,以后不再为难长安了,可是你也要答应娘,若她身子好不了,你必须听娘的,再娶一个,知道吗?”
仇徒胡乱应付了,便心事重重地走了。
回了东苑,正碰见从澜玉房里出来的越宁,越宁笑着迎过来,“相公,你回来了,怎么样,娘高兴了吗?”
仇徒点点头,望着她明亮的眼眸,情不自禁地抱住她。
“怎、怎么了相公…娘说你了?”越宁僵着身子。
“没有。”仇徒紧紧地搂着她。他想起虞信给他讲的边关外的事,知道越宁在大雪中煎熬不幸小产,不等身体复原便不眠不休地到龙首救自己。又想起越宁不顾鼠疫,不解衣带地照顾自己,又陪自己颠簸一路赶回都城……
她只怕从未想过自己的身子吧。
“那你…”
“娘子,我真的好爱你。”仇徒在她耳边呢喃。
越宁身子一酥,紧紧地环住仇徒的腰,甜蜜道:“我也是。”
又过了两日,越宁送澜玉去女卫住所安顿,仇徒特地把秋燕她们留下,叫虞信护送越宁。
他把东苑的所有仆婢聚在一处,漠然地扫过他们的脸,说:“那天二公子的事是谁去给老夫人通风报信的?”他的视线停在秋燕身上。
秋燕福了福身子,说:“奴婢虽然服侍过老夫人,可也一直照顾公子,知道服侍谁便为谁办事。奴婢自打进了东苑,就和东厢是一条心。那日奴婢未曾离开过夫人半步,竹绣可以作证。”
“是啊,大公子,不可能是秋燕姐姐。”竹绣福身道。
仇徒看向扇萍,“那你呢,那天你在哪?”
扇萍平静道:“奴婢也跟着大夫人。”
“那你们注意到谁不在?”
三人对视一眼,将东苑的人打量一个遍,秋燕道:“奴婢不记得了。”
另外两个人也如此说。
仇徒看着她们,又看看众人,淡漠道:“你们都是老夫人送过来的人,叫你们不说话是不可能的,但我要奉劝你们一句,乱嚼舌根,泄露军情,在军队是要乱棍打死的。虽然在仇府不比军中,但我仇徒最讨厌的就是背地里做勾当的小人!这一次便算了,下一次,无论你们中间的谁乱说话,叫别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那么,所有人都要留下一根手指。”
众人一惊,看向仇徒。他们哪会知道一向对下人宽大的大公子会说出这样狠厉的话来。
仇徒冷漠地扫过他们,“记住,是所有人!你们最好好好监督彼此。”
说罢,仇徒便转身离去。他之所以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可不是单单是因为西苑一事,更是为了越宁身子被老夫人知道的事。这些人做什么不好,偏偏叫越宁受害?他不敢想象若是娘不留情面地把这事捅破,越宁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他更怕这些人一个不留神就叫越宁知道了真相……
既然他们与越宁不是一心,那便没有好好对待的必要!
仇徒一走,东苑的下人各个脸色难看,面面相觑。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怎么办。”竹绣慌乱地拉着秋燕的衣服。
秋燕神色凝重地看了扇萍一眼,扇萍说:“我去找老夫人说这件事吧,也是时候说清楚了。大家都表个态吧,以后是站东苑,还是站正苑。说个清楚。各回各的地方,免得以后祸害了彼此。我扇萍先说,大夫人御下宽松,东苑活也不重,我选择留在东苑。”
“我也是。”秋燕往扇萍跟前站了一步。
竹绣犹豫地来回看看,站在了秋燕旁边,“那我也跟你们吧,正苑人我也不熟。”
屈荷嬷嬷默默无言地站了出来,意思是留在东苑。
松子简单地说了句:“我也留下。”
然后几人看看张河和其他人,他们低头不言,竹绣惊讶道:“张河,大夫人对你不错,你怎么……”
秋燕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大家志向不同,勉强来的不一定好。东苑早就该整顿一番了。
扇萍笑着走出来,对张河他们说:“既然你们决定了,那么就跟着我去找老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