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大褂的陶勋很有种儒雅温润的气质,只是现在他却只能摇头苦笑……他明白,贾静茹的现状,不是谁随便说点安慰的话就能让她冷静的。医院里,这种事他也见过不少了,一个正常人在得知自己的不幸时,谁都不可能淡定得了的。
“护士,给她打一针。”陶勋低声吩咐,墨黑的眼眸里蕴含着浓浓的疼惜。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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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放开我!放开我!啊——!”贾静茹拼命挣扎都没能逃脱护士的针筒,冰凉的液体注入她的身体,这是镇定剂,能抑制人的狂躁。
贾静茹的声音渐渐小了,坐在床上没了动静,赤红的双眼里全是满满的悲凉和不甘……
镇定剂一注射到身体里,想不安静都不行,贾静茹再也没有半分力气能闹腾,但她的目光却死死盯住陶勋,气若游丝地说:“陶勋,你真的能治好我吗?我不信我妈说的,她一定是在安慰我……你老实告诉我,我有多少机率能康复?”
陶勋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可他也明白,想要忽悠贾静茹是不可行的,贾母的安慰确实是一片爱女之心,但实际情况却真是不容乐观。
陶勋站在病床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贾静茹的手背,沉缓的声音说:“妹子,你伤得很重,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我在给你动手术的时候我……我真的很怕自己救不了你,现在你脱离危险了,我们都很兴庆。虽然你的腿瘫痪了,能康复的机率很小,要想重新站起来,也许要几个月,几年,十几年……谁都给不了你确切的答案,但是只要你坚持不懈地做康复治疗,总是会有希望的,我们也都会支持你,会请最好的医生来医治你……重要的是,你还活着,我们没有失去你,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明白,贾静茹当然明白了,可明白却不代表能接受这残忍的事实!
“呵呵……机率很小……除非有奇迹发生么,奇迹……我今后的生活就是坐在轮椅上傻傻地等待奇迹,呵呵……呵呵……”贾静茹的笑比哭还难听,如钝器般割着人的心。
陶勋无奈地回头望望翁岳天:“你跟我来,我有点事跟你说。”
贾静茹注射/了镇定剂,陶勋和翁岳天可以暂时放心地走开一下,病房里只剩下贾静茹和她母亲了。
对于贾静茹来说,“机率很小”就等于是没有希望,她不会傻到真的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多奇迹发生,此刻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缩在被子里,摸着自己麻木的双腿,泪水流成了河……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残废么,让我变成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废人么……还不如别救活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么,活受罪,比死还痛苦……”贾静茹低低的啜泣,喃喃自语,她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
贾静茹的母亲也被这凄惨的哭声感染了,不止心痛,更多的是怨怒!她养了三十年的女儿啊,就是为了眼前这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人而搭上了自己,说什么有机会康复,其实谁都没有把握,那只是为了安慰才说出来的话,实际上陶勋也是说的,贾静茹要重新站起来的机率很小,除非是有奇迹发生,否则……
贾母看向翁岳天的目光越来越沉,她心里仿佛有团火在烧着,加上贾静茹又那么激动,贾母满腔的怨怒没处发泄,气急之下,愤愤地低吼:“你就那么希望死吗?你要死就先把我这条命拿去吧!我是你妈啊,可你有想过我吗?你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你不顾自己的死活,冲过去救人,你值得吗?你当时有没有想过我跟你爸?我们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就该逼着你嫁人!”
贾母说这番话或许不好听,但做为一个母亲,她当然最心痛自己的女儿,即使翁岳天平时跟两老的关系还不错,可一旦出了这样的事,以往的什么交情都瞬间变质了。从她的角度来讲,她说这些是没错的。
贾静茹提不起力气吵闹,但她的眼神却格外清亮:“妈,你怎么说我都行,我当时冲过去的时候来不及想别的,我只知道我不能让哥死……我爱他,是我的事,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他从来没有对我表示过什么,他对我只有亲情,所以,妈,不要恨他,要恨就恨我吧,是我不孝,我成了废人,不能孝顺父母了……”
“你……你到现在还在帮着他说话?你真是……真是想气死我吗!他爱的是文菁,他早就结婚有孩子了,你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呢,你给我听好了,我……我不准你再爱翁岳天!”贾母声色俱厉,特别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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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那句话,充满了一个母亲的伤心失望和悲痛,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女儿能嫁得如意郎君,只可惜,她女儿是无望了,以前健健康康的都没能如愿,何况现在还瘫痪了呢!
病房里的两个女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浑然没注意到病房的门开了一条缝儿,站在门外的某个年轻女子呆若木鸡,万万想不到自己只是想来看看老公的好朋友,却会无意中听见一个令人心碎的秘密!文菁只觉得自己的双脚重于万钧,是该推门进去还是该转身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