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影点了点头:“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我们两个的关系其实也说不上好,之前闹得已经挺不愉快的了,后来也发生过几次争执,我们最终不欢而散。”
苏清影平常只是懒得管这些琐碎的事情,不想分心处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苏红玉这次突然找到自己,态度前倨后恭,明显有问题。
“更何况现在华国和苏国的关系如何她也清楚,却在这个时候让我和苏国联系,给她带什么药……我觉得这不正常,刘科长,拜托你查一查她,看看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苏清影说的算是比较含蓄了,但是话中的意思却十分明显,她很显然是在怀疑苏红玉和敌特间谍之类的扯上了关系,或许是想要通过苏清影来跟国外传递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现在这样特殊的时期,这些事情不得不防。
刘洋听完了苏清影的话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苏工,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去查的,我们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清影的身份不简单,她既然产生了怀疑,并且苏红玉的举止确实惹人怀疑,自然是要对她进行查探的。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敲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刘洋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等到刘洋离开了之后,苏清影长舒了一口气,她收拾了一下情绪,低头忙碌了起来。
至于苏红玉的事情,苏清影已经没放在心上了——一个手段算计就连自己都能看出来的人,她的心机手段在专业人士面前,估计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苏红玉还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苏清影后脚就把她卖给了保卫科的人,她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脚步匆匆地朝着家中的方向走了过去。
搬过来的时间长了,苏红玉也习惯了筒子楼这边儿的生活,三十平米的房子虽然不算大,但只有他们两个人住着,倒也不显得拥挤。
最为关键的是,在这里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是家里的女主人,就连方正堂事事都顺着苏红玉,虽然偶尔也会有争吵,但是大部分的时候,方正堂还是挺好说话的。
这样的日子倒是挺不错的,当然,如果方正堂能早早地当上副厂长,他们从这里搬出去住进小红楼里面,那日子肯定会更好的。
结果苏红玉这好心情在回去之后碰见了柳安安之后,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前两天小学就已经放寒假了,柳安安作为老师,自然也是不用去上班的,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她趁着假期开始筹备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被褥之类的宋家国那边儿有,他们两人准备举行革命婚礼,一起从简,嫁妆彩礼全都不需要,不过大的礼儿可以一切从简,还有一些小礼仪,柳安安不打算节省了,其中就包括新媳妇儿要给未来婆家一人纳一双鞋子。
柳安安手还是很巧的,这边结婚要送给婆家的都是千层底的布鞋,手工纳出来的布鞋穿着软和又舒服,布鞋总体不难,唯独鞋底儿做起来有些费劲儿。
不过柳安安这人的性格好,住进来这么久了,早就和左邻右舍混熟了,她这人大方,有啥好吃的,好用的,都会想着给大家伙儿一些,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处出来的,一来二去可不就熟悉起来了?
知道她要做几双千层底布鞋,有那闲着没啥事儿的大娘们,便帮柳安安纳纳鞋底儿,也省了她不少事情。
这个点儿大部分的人都去上班了,为了方便做事儿和说话,柳安安和那些大娘们搬着板凳坐在楼道里面,一边儿聊着天,一边纳着鞋底儿,气氛甭提多和谐了。
“安安啊,你这马上就要嫁人了,你爸妈不过来帮着你张罗吗?”
问话的人是住在柳安安隔壁的王大娘,她家媳妇儿也是学校的老师,在学校的时候杜老师就挺照顾柳安安的,她也知恩图报,跟杜老师家来往的最勤快,加上她嘴巴甜,王大娘还是挺喜欢柳安安的。
这几天见柳安安忙着备嫁,她家里人却没过来,便忍不住问了一嘴。
柳安安笑了笑,解释道:“我爸妈还要上班呢,哪里有时间过来?再说了,我们举办的是新兴的婚礼,不讲究那些虚礼,我爸妈估计要等结婚前一天才会过来。”
听到柳安安的解释,王大娘倒是也没有多问什么,她是知道柳安安的情况,她爸妈不是封城人,家离得远,两人又是工人,抽不出时间是正常的。
“也是,你爸妈都得上班,眼看着年关将至,工作肯定比平常忙,请假也不好请下来,你是个懂事儿的,丫头啊,有啥事儿你就跟大娘说,大娘会帮你的。”
听到王大娘的话后,柳安安笑了起来,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大娘,我会的,我知道您最好了。”
两人正乐呵呵地说这话,苏红玉哼着小曲儿走了过来,她也是个欠儿的,看到柳安安和王大娘手中拿着的布鞋底子,苏红玉嗤笑一声说道:“哟呵,这人啊,没那个心就没那个心,何必弄虚作假呢?我要是你未来婆婆,知道你让其他人帮着缝鞋底子,恐怕根本不会要你的这些东西。”
柳安安听到这话,脸色立马耷拉了下来:“苏红玉,你说什么呢你?”
苏红玉寸步不让,立马回嘴道:“少跟我在这里叫唤,我说错了吗?送给婆家的鞋底子本来就是要自己诚心实意做出来才行的,你在这边儿弄虚作假糊弄谁呢?”
柳安安气得就要和苏红玉掰扯,结果却被王大娘给拦下来了:“行了安安,你一个新嫁娘,不要跟她这样的人掰扯,掉价,而且咱们也犯不着跟她这样的人扯这些东西。”
说着,王大娘抬头看向了苏红玉,毫不客气地说道:“苏红玉啊,你得知道,这人要自己做得好,才有资格说旁人,你一个结婚没多久就撺掇着自家男人出来住的女人,你有啥资格跟我们安安这样说? ”
要说在这筒子楼里面,苏红玉的名声可是差得不能在差了,而这一切全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其实倒不是说苏红玉每天都跟人争吵掰扯啥的,她瞧着也是个挺不错的人,说话做事儿明面上看着,似乎也没有啥太大的问题,虽然抠抠搜搜的,有啥好东西也不会跟大家分享,不过一人一性格,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苏红玉最让人诟病的就是她对大家伙儿的那种态度,明明就是个车间主任的媳妇儿,但是她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她是啥大领导的媳妇儿似的,大家伙儿都得要听着她讲话才成。
且不说方正堂只不过是个车间主任,就算他有啥了不得的,以后当了副厂长厂长啥的,那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是彭厂长的爱人,人家对待人都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摆架子,倒是苏红玉,姿态拿捏的比厂长夫人还狠,大家伙儿若是要能喜欢起她来才怪。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她当上了厂长,下了班之后,那身份也跟大家伙儿都是一样的,现在又不是过去了,身份上还分个高低贵贱,她摆谱也有点太早了。
王大娘虽然没工作,但是脾气却硬得很,对待自己关系好的,她说话还是挺中听的,对那关系不好的,王大娘可是丝毫不客气。
“嘴巴长人身上之前先看看你自己是啥德行,自己做不好就甭到别人跟前充大尾巴狼,要是被人说上两句,你这面子还能搁得住吗?”
苏红玉的脸色一红,她不敢跟王大娘硬杠,干巴巴地说道:“王大娘,我在和安安说话呢,我怎么着也是她姐姐,说她两句还不行吗?”
柳安安毫不客气地朝着苏红玉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地说道:“可别了,咱们两个说起来也没啥亲戚关系,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姐姐,再说了,我也不缺姐姐,你不必上赶着过来当。”
这人对自己恶意满满,说话做事儿都冲着怼人来的,她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舔着个脸说她是自己姐姐的?
柳安安的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对着苏红玉连最基本的表面和平都懒得伪装下去,她可是记得之前表姐跟她说过的话。
“你堂姐这个人过去的性格还是挺好的,但是自打结了婚之后,她的性子扭曲了不少,见不得人过得好,你们门对门住着,以后离她远一点,左右你们两个也没啥血缘关系,没来往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
方正业也提醒过柳安安,让她多防备着苏红玉,别被她给算计了去。
“苏红玉这人心眼儿不少,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罪她了,就算你给她道歉,她也不会原谅你的,反而会变本加厉对付你,对待她你如何小心都不足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