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承祖的身体比独眼和鲁一弃粗壮得多,而那些空档都太小了些,他知道自己无论从哪个空档都躲不过去了。红花离得很近了,他只有强忍身上的剧痛,手脚并用地不住地往后退。花朵的速度比刚才快了,紧逼在他后面,他竟拉不开与那红花之间的距离。
他往后撑着退的手摸到一个东西,那是被鲁一弃打死的“百岁婴”。他想都没想,拼全力把那尸体拖起,掼向紧逼他的几朵魔花。
那尸体带走了三朵花,给鲁承祖让出一个可通过的空档。
尸体在剧烈的燃烧,还没散发出太多尸臭就已经变成灰烬。可怕的不止于此,那火烧完尸体竟然不灭,还在继续燃烧,而且是在燃烧地面,很快就把地面熔出一个瓦盆大的洞。看来这血红花朵不仅仅是死亡之花,还是地狱之火。
他们三人没时间对这情景表示惊惧,因为四周又有许多红花落下;因为那铜镜又动作了;因为有人要他们尽快死去。气流重新改变流动方向,把原有的和刚落下的所有血红花朵汇聚在一起,此时血红花朵之间的距离很小很小了,在也没有可通过的空档,真的如同墙壁一般。一堵死亡之花、地狱之花堆垒起来的墙壁横飘过来。坎面中的人们只能是在热锅中挣扎的活虾而已。
鲁承祖逃出刚才那个空档后,就想勉强站起,可刚站直身子就又要向侧面摔倒,幸亏被赶过来的鲁一弃扶住,然后在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聚拢到独眼旁边。
血红的花墙压了过来,再没有讨巧的办法躲避过去了。
独眼早就睁开了唯一的那只眼睛,他也早就清楚了周围的状况,现在的情景告诉他又得死一回了。他用手轻轻抓住身边鲁一弃的手臂,他奇怪自己曾经是很惧怕死亡的,可现在面对死亡却没有太大的失落和遗憾。
血红的花墙已经近在眼前,看来他们真是没法子了。
鲁承祖站在那里的双腿有些颤巍巍的,而他的手却是有力的。他一把扯开棉袍扣子,脱下长棉袍,从头顶上抖作一个扇形,朝花墙摔去。
棉袍裹住好几朵血红魔花。棉袍在燃烧,地面在燃烧,地面上出现的孔洞在燃烧。
鲁一弃他们三个在一件棉袍的帮助下又逃过一次必杀扣。可是这里的扣是不死不休。所以那些要命的花朵还是会转头再来。
和预料的一样,铜镜再次调整打开角度,花朵又一次调头狂扑过来。
鲁承祖在步履艰难地往后退,鲁一弃拉着独眼也在往后退,他们已经快退到东面的铜镜前面了,他们也已经无路可退了。
血红花墙压迫到跟前了,它们的速度更快,它们的密度更高。这时候,除非是有人冲过去,才可能把那花墙撞开个空档。
灼人的热浪已经压迫住呼吸了,眉毛、头发已经开始发焦卷曲了。
真的就只有死路了,他们上不了天也入不了地,他们的面前是“火墙”,背后是铜壁。除非他们能吹散“火墙”,撞开铜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