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厅堂的中央檐梁上悬挂着巨大堂匾,上面写有两个篆体金字,那金色由于时间的久远已经变得黯淡。但字体却是有力有骨形神兼备。鲁一弃认得,这两个篆字是“般门”。这两个字让鲁一弃既感到很熟悉,又感到距离非常遥远。
面对正屋里的每一物,鲁承祖却是感慨万千:“二十多年了!这里倒是都没变。”
这句话鲁一弃听得有些不对滋味,眉头不由一皱。他又看了看“般门”那块匾额,再看看大伯的脸,欲言又止,欲言再止,终于忍不住了……
“别问,先拜门宗祖先。”鲁承祖看出侄子有强烈的解疑欲望,他面色凝重的制止了。现在已经不需要问任何问题了,如果鲁一弃真的有超凡灵性,一会儿之后他什么都知道了。如果他没那天赋,那他真是少知一点好一点。
鲁一弃走到正屋中间摆放的祭桌前,祭桌上有好多块牌位,而中间最大一块上只有七个字“祖师匠神般公位”。鲁一弃从旁边的香筒里抽出三支香,随手摸了一下祭桌面。然后划着洋火,点燃那三支香,恭恭敬敬地将香插在香炉里。在祭桌前面有一个拜垫,鲁一弃扑倒在拜垫之上,连磕三个重重的头。做完这些,鲁一弃觉得有一些重要情况必须对大伯说,却再次被大伯止住。
鲁承祖示意一弃站起身来。然后他走了过去,用手中拄着的铁錾拨开拜垫,拜垫下是青石铺成的地面。鲁承祖又小心翼翼地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挂件。鲁一弃跟着大伯许多年,却从不知道大伯戴着这么个挂件。
当那挂件从大伯胸前拉出时,鲁一弃见到一团灵动跳耀的气息,气息中有暗红、暗绿、米白三种色彩在流动。那是一枚玉石雕成的斧头,没有柄,造型很写意,手法也很简单。那玉石古锈斑驳,温厚润泽。从外相做工就可以看出是古时玉件留传到今,而不是古玉留今再做的物件。
鲁一弃知道,玉件的贵重首先是看它的年代久远和文化底蕴,是否有名人标识。其次才看它的润泽程度,也就是行中说的几分毫、几分透。一般来说越是古物越不可能有十分精巧的雕刻。所以远古留下的珍稀玉器多是外相朴拙无华的玉玦、玉环,也有少数其他形状用途的玉件儿。这样的东西往往都能赚到大钱。而现在大伯手中的这枚玉斧,可以说是个少见的极品。
鲁承祖弯腰,找到拜垫下青石地面上一个不大的口子。鲁承祖把这玉斧的斧口从这口子中轻轻插入。玉斧滑入口中,正好把那口子塞得没一丝缝隙。鲁承祖左右手抓住系在斧子背后的挂绳,往外绷紧,然后旋拉了个一百八十度。
做完这些,鲁承祖直起腰退后两步,鲁一弃见大伯退后,他也往后退了挪动了些。这一刻,鲁一弃忽然感觉很紧张,他已经不像在大门口那样没有丝毫回家的激动。他心中忽然冒出一种难言慌乱,那是一种近家情怯般的慌乱。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响,一声,两声……当第五声响起的时候,青石地面也发出一阵很响的声音。那玉斧插入的前面旋开了挺大个圆形洞口。
正房里的烛光照不到圆洞下面,鲁承祖不用看就知道那里面很黑很黑。他清楚那烛光的确照不到圆洞下面,就连洞口边缘都照不到。
可是鲁一弃没觉得那洞里黑。就在这洞口开启的同时,鲁一弃眼中却见到一蓬紫气喷涌而出,紫气中华光四溢、瑞气纵横。这是宝气,这就是宝气,鲁一弃根本不需要静心凝目细细感觉,紫色云霞般的宝气已经把他包绕其中。那紫色气息在升腾,在起伏,在洞口处如莲花般绽开,回旋着的紫色光环在正屋中层层叠叠,一波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