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迪斯特抓起果皮和剩下的果核,丢进挡板上挂着的一只小垃圾袋。随后在皮衣上擦干净匕首,甩在空中,然后接住。进城的一路上,他一直这样摆弄着手中的匕首。到了第一个下车地点,挡板打开后,经过极长一段时间的犹豫,两个孩子才飞快地窜了出去。
萨迪斯特的黑色眼珠紧紧跟随,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仿佛在记下他们的脸。整个过程中,他手中的匕首一直在抛上抛下。黑色的金属闪烁着冷光,每次那只大手都会接住刀柄,尽管两个小时里,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别处。
每一站都是如此,直到最后剩下他和约翰两个人。
挡板关上后,萨迪斯特把匕首塞回剑套。接着他坐到了过道另一边的座位上,背靠着窗户,闭起了眼睛。
约翰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因为他的呼吸频率并没有改变,所以他根本没在休息,只是不想和他对话而已。
约翰掏出了本子和笔,简洁地写了点什么,扯开纸页攥在手里。他应该道谢,就算萨迪斯特不认字,他还是应该说点什么。
巴士停下,挡板打开之后,约翰没有试着把纸交到这位战士手上,而是留在了萨迪斯特的座位旁。确定他没有睁眼后,约翰几步跨下台阶,冲到了路的那一头。他站在草坪前面,看着车子离去,也不顾雪花飘落在头顶、肩膀和野营袋上。
巴士在呼啸的风雪声中离去,萨迪斯特却站在街对面。他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纸条,晃动了一下。接着,他点了点头,把纸条塞进后裤袋里,解体传送离开。
约翰一直凝望着萨迪斯特站的地方。厚厚的雪花渐渐覆盖了他的靴子留下的脚印。
他感到一阵震动,身后的车库门打开,路虎倒了出来。薇尔丝按下车窗,红色的头发高高盘起在头顶,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滑雪衣,车里的暖气开到了最大,沉重的咆哮几乎和引擎一样响亮了。
“嗨,约翰。”她摊开手,他把手放在她的手心上,“听我说,刚才我看到的是萨迪斯特吗?”
约翰点点头。
“他在这里做什么?”
约翰丢下野营袋,比划道:“他陪我坐巴士回家。”
薇尔丝皱起了眉头:“我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好吗?他……在很多方面不太对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事实上,约翰对此不太确定。是啊,这个男人确实很轻易让你想到妖魔鬼怪,但显然他并没有那么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