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寂静了一会。
“其他方面,调查得如何?”谢安钰道。
“还可以,或者说,女儿国这个地方太适合了。闭塞,贫穷,贫富差距巨大……简直是最佳孕育的土壤。”苏云湉又瞟了那呆坐在原处的小贩一眼,“魔族埋伏的举动,也给我们打好了基础,只需要进行交流就成。只等那些家伙通过考核,就行了。”
说到这,苏云湉摸了摸下巴:“或许现在对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
谢安钰闻言想起魔族,背诵条例磕磕绊绊的模样,嘴角一抽:“确实。”
这时,天空中不知从何处飘来几大片乌云,乌云虽然没有带来狂风,但是却带来了骤雨。
原本热闹的烟花停了,年轻的俊男美女们或倚靠在阁楼边低声细语,或撑伞在雨中浪漫前行,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归于平静。
谢安钰带着苏云湉来到最近的一处茶楼,里面歇脚的人很多,修士凡人都有。
这时,谢安钰感觉到寒芒被刺。
谢安钰扫了一眼,发现一道白发身影一闪而过,以及越来越近的两道熟悉的魔力波动。
苏云湉皱眉道:“红骨他们居然过来了?就不听话了?”
谢安钰嘴角一抽,这里的魔族都被你巡演得如家雀一般,还不够听话吗?
他微微摇头:“应该不会。魔族……只要他认为你比他强,就是最忠诚的工具。”
苏云湉点头点到一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对方这话怎么显得如此熟稔?
她还未深思,便听到对方道:“不若我们先分头行动。”
“理当如此。”她幻化成什么形象无所谓,但牧余等几人的存在能隐藏多久隐藏多久,苏云湉语速很快,“你去那边,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在这茶馆碰头。”
谢安钰微微颌首。
他递了一个东西给她:“这是我父兄从传承秘境中一位高阶魔族尸首上偷拿出来,我曾经用这个冒充过魔族在古境中游荡,拿到了一些机缘。”
苏云湉点点头,怪不得对方明明才炼气期大圆满,却比筑基期,不对,是金丹期的人处事还要沉稳,原来有过这样的经历。
“现在赠与给你。”顿了顿,他又道,“抵挡金丹期不成为题。”
苏云湉闻言一愣:“哎?不用。”能够抵挡金丹期,这可称得上上品了。
“是应当的。”谢安钰坚定地递给她,“你甘冒生命危险,身先士卒,我会连这点身外之物还舍弃不得?你在小觑我吗?”
听到这句,苏云湉也歇了之前的心思。
“行!我会好好保管使用。”苏云湉向谢安钰挥挥手,然后向着反方向走。
谢安钰目送他离开,感应到身后提示意味越来越快速的灵力。
他身形一动,下一秒,身影便出现在城郊。
……
苏云湉在女儿国的城区七绕八绕,一方面是消食,一方面也是将之前与牧道友同行的街区都走一遍,迷惑一下普通老百姓的记忆,让他们只记得自己。
当她又一次路过街边的寒舍时,寒舍里面有人族修士正在看着她,在窃窃私语。
“那人靠近时,法器有所响动,会不会是我方修士?”
“可她怀着身孕,且腹中似有胎动,不似伪装。没听说这回参与的哪位道友有孕啊。”
“或许……那位修士自己也不知?比如合欢宗出身?”
“不,她施展迷惑术的手法出身相当的老派,我认为不是圣霄宗就是天衍宗。反正不是普通人。”
“她肯定不是圣肖宗的弟子。”
“你为何确定?”
“因为圣霄宗的除了这里的几个,基本都被抓了。”
……
寒舍内的人族修士沉默,其中一位抱着刀柄的男修士皱起眉,起身道:“不管是与不是。我都不建议接触对方,万一将对方也暴露在魔修眼皮子底下,可如何是好?”
好几名人族修士不自在地动了动脖颈。
这时,面色冷傲的商冉尔起身道:“陈魁兄,魔修狡诈,我们之前甚至不知为何会暴露,接触一个,只是为了增加一份突围出去的力量。况且对方已迈入这方区域,暴露是早晚的事。”
商冉尔捏紧了剑柄,她本来已经想好要如何借助魔族的力量,亲手向苏云湉复仇。
但万万没想到,她以为她是幕后棋手,没想到黄雀另有其人。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必须要出去。
商冉尔看向不远处的苏云湉,她刚准备出声呼唤,没想到天空中有两名几乎赤身裸体的魔族靠了过去。
她立刻又缩回了开门的手。
这一幕落在好几名修士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
伫立在一旁的陈魁嘲讽地嗤了一声,他站直身体,捏好刀柄准备出去一战。
不过他还没有出门,就看见外面那位“孕妇”非但没有遭遇魔族的毒手,反而在友好地与魔族交流。不,准确地说,不是在友好地交流,而是在进行训斥。
这真的是现实世界可以发生的事情吗?
藏在寒舍里的人族修士都惊呆了,他们忍不住靠过去仔细听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