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的肩就传来了凉意。
“刺拉——”
清脆的裂帛声。
本来只是被恶霸撕出了一道小裂缝的衣服,被桑洱用蛮力硬生生地撕成了三倍长的大口子,露出了里面雪白的单衣。
裴渡:“…………”
“你信、信我,这样脱起来才快!”桑洱也知道这理由牵强,忍不住结巴了下。
但也幸亏裴渡本人比较没有下限,在市井长巷见过的破事多了,对这种流氓行径的接受程度也高。
如果是谢持风那尊冰清玉洁的小冰山,桑洱敢在刚认识两个月时就撕他衣服,估计早被他一掌拍到对面的墙上,扯都扯不下来了。
大概是被她粗鲁猴急的动作震住了,裴渡低头,看了眼自己碎裂的衣服,又古怪地盯着她,嘴唇张了张,没说话。
他没想到这人醉了后,会这样撒酒疯,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
桑洱不知道裴渡已经给她盖下“撒酒疯”的章了,手上动作不停,继续伪造着引人遐想的撕衣服声音。
她都这么努力了,柳画应该已经听见这些如狼似虎的声音了吧?
不一会儿,裴渡的外衣就被扯下来了。
对了,在剧情里,柳画不光听到了撕衣服声,还看到了他们黏在一起的身影,并伴随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哼声。
桑洱:“……”
妈的,原作者为了杜绝裴渡喜欢她的可能,真的无所不用其极,这都什么羞耻的情节啊!
算了,不能深想。
社死一次和一百次,其实都是一样的。一鼓作气地演完就好。
桑洱抬头,才发现裴渡在看她。可还没看清他是什么脸色,裴渡已经别开了视线,满不在乎地问:“这破屋子就是那个周涧春的地方?”
桑洱:“!”
念台词的台阶又来了。
“谁啊?”桑洱装作站不稳,揉了揉太阳穴,嘟囔道:“那个人什么都不是。男人,我喜欢的是谁,难道你感觉不到?”
裴渡没吭声。
这人可真会自作多情,以为他在介意,所以,才会刻意说这种贬低别人抬高他的话,来给他定心吧?
才两个月不到,就上钩了。
董邵离和秦菱的女儿,也不过如此。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还上赶着表忠心。真蠢。
可惜,绝情蛊昨日才种下去。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养大它。
还是多等一段时间吧,他可还没玩够。
果实只有长到最香甜的时刻,采摘下来时,才是最好吃的。
估计裴渡不说话,是已经被这油腻的台词恶心到了,桑洱都不敢看他的表情。不然,她估计会被裴渡此刻的神色吓一跳——他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在黑暗里泛着森森寒光,衬着两颗雪白的小尖牙,像极了瞄准猎物咽喉的豺狗。
最后还有更羞耻的一步没做。桑洱把心一横,装作踉跄,直接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身体,脸颊侧着,蹭了蹭裴渡的心口,鼻腔里故意发出了闷闷的哼气声。
似乎是不习惯被人贴到这么近,她忽然挂了上来时,裴渡始料未及,僵了一下。
桑洱厚着脸皮,趴他身上哼唧了一会儿,余光瞥见门外的黑影终于跑了。
酷刑结束,短短五分钟,体感却像五年。桑洱老脸一红,赶紧松开手,摸索着围墙,说自己不行了,要喝醒酒茶。
但脑壳还是在疼。
这段剧情是糊弄过去了,那后面的呢?
柳画转达渣言渣语给裴渡的部分,该怎么演?
系统:“由于两段剧情压缩的bug,我们正在进行修复。宿主只需回到刚才的房间即可。”
桑洱:“所以,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bug?”
系统:“你这个角色毕竟被魔改过,相当于把支撑的石柱子换成了木柱子。剧情受此影响,会具有间歇性的不稳定性。”
桑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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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里,裴渡将她搀到椅子上,看桑洱这个模样,有点嫌弃,嘟囔了一句“醉鬼”,打算叫人来送解酒茶。结果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裴渡啧了一声,想了想,关上门,自己出去找人了。
他才不是好心照顾秦桑栀,只是两害择其轻,不想扛着一个醉鬼下楼而已。说不定会被她吐一身,那样岂不是更糟糕。
裴渡心想。
走到一个偏僻处,裴渡迎面见到了柳画。
裴渡过目不忘,看了一眼这人,依稀记得,对方似乎是今天在楼下出现过的一个伶人,没兴趣地移开了目光。
谁知道,柳画却好像被他这一眼冒犯到了,忽然站住了,憋红了脸,在乱套的剧情里坚持履行原角色的台词:“你看我干什么!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秦小姐也没把你当回事,我刚才亲耳听见她说你什么也不是,连周涧春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