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一顿,眸色变深。
从强大的生物的剩饭,是弱小生物的一种生存法则。但眼前这一幕,似乎与此无关。
看到她的喉咙动了下,咽下了那朵花。仿佛也有根小羽毛,轻轻地挠了挠他的喉结。
吃完了,桑洱用手背擦了擦嘴,小挑眼湿漉漉的。太久没有干过这么痴汉的事了,她尴尬得耳根发烫,还是硬撑着,勉强合理化了这个行为:“这样就不会浪费了。而且,主人,你也看见了吧,我吃起来就一点都不苦。”
收完尾,她都不敢看伶舟是什么表情,就嗖地跑了。
经此一役,伶舟对桑洱种的花彻底没了兴趣。
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桑洱也迎来了她的第一次全身换毛。
因为原形毛茸茸的,桑洱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化成原形,对着镜子,给自己梳梳毛。天气变热后,桑洱随便一梳,就是一大把毛掉下来。尤其是她妖力提高后,新长出来的那圈漂亮的护心毛,才几天过去,就薄了一倍不止。
桑洱:“……”
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是一只动物。
宓银栖居在蛋里,待在她房间一角,一直没有出壳的动静。桑洱一开始还每天都去和它聊天,后来想一想,这事儿也急不来,也就不说话了,只是每天给它擦一擦灰尘。
在七月末的某天,有客人寻上门来了。
这客人,先前已经来过一次。正是夸桑洱泡茶好、想拿她去炼丹的那个魔修。桑洱记得他的名字叫师逢灯。
无事不登三宝殿,师逢灯不是来闲嗑的。他带了一个消息过来。
修仙界的观宁宗宗主商献,最近在南边水域除祟的时候,被一只獓狠偷袭了,险些殒命。好在,重伤之际,他遇到了一个云游修士,被喂了一颗丹药,才离开了鬼门关。恢复身体后,商献就杀了回去,活捉了那只妖兽。
为了感激那位云游修士的救命之恩,商献请了对方回观宁宗,以客卿之礼相待,还问对方有什么愿望,只要是观宁宗力所能及的,都会为他实现。
哪知道,这修士居然不要财宝仙器,而提出自己对商献的女儿一见倾心,想娶她为妻。
观宁宗在修仙界也是一个势头不小的派别。商献的女儿今年才十五六岁,正是如花似锦的年华。而这提亲的修士,却已经有四五十岁了。论条件,完全是高攀了商家。商小姐得知消息后,晴天霹雳,死活都不肯嫁给一个比自己老这么多的男人。
商献也很不满意,但他早就在大庭广众下放出了“尽力实现你一个愿望”的豪言。若是临时反悔,恐怕会有损他的威信,最终,他还是不顾女儿的反对,答应了这场婚事。
下个月,这场婚礼就要举办了。
桑洱:“……”
被人救下来的明明是商献,又不是他女儿。这家伙要报恩,却不自己上,而要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来还人情、来维护自己的面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师逢灯不关心当中的儿女私情,他只对那只獓狠感兴趣,才会来邀请伶舟同行,去凑个热闹。
师逢灯敲了敲桌子:“你最近没有什么要紧事吧?那就一起去看看呗。”
桑洱维持着原形状态,蹲在了伶舟旁边,听着他们说话。
她记得,在原文里,伶舟是和师逢灯一起去了的。
但未必是因为那只獓狠。
因为,那个一把年纪了还老牛吃嫩草、提出要娶商小姐的修士,名叫孟睢。
这个姓,一听就不简单。
伶舟的父亲也是姓孟的,叫孟心远。
当然,如果伶舟的父亲还活着,现在也是个老头了。和这个新郎官应该不是同一人。
而且,原文里,伶舟这次出行,并没有带桑洱附身的原主一起去。
不管伶舟这一趟是去寻仇,认亲,又或是她想多了,他其实真的是为了那只獓狠去的,都显然是为了正事。不带拖油瓶,也是很正常的。
他将原主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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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宫殿里,布下一道结界,不让她出去。
这一走,伶舟就去了差不多两个月才回来。从头至尾,原主都不知道他这两个月去做了什么。
现在就不同了。
伶舟连九冥魔境也带了桑洱进去,她在里面表现得还相当不错。桑洱有预感,这次,自己应该也会被捎带上。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桑洱所料。
在远行之前,桑洱提早将自己菜园里的碧殊草收割了起来,还把宓银藏身的黑蛋也随身带上了。
约莫七天后,桑洱、伶舟还有师逢灯,抵达了观宁宗所在的城池——沙丘城。
观宁宗的本部落址在沙丘城。观宁宗主,也等同于这里的城主了。
城主的女儿大婚,自然要风光大办。
入城后,桑洱就化成了原形,蹲在了伶舟的衣服里。
沙丘城非常繁华,空气里洋溢着喜庆热闹的气息。城中最大的那株月老树上,也垂着一道道正红色的求姻缘符。
街上随处可见负剑而行的修士。在食肆、客栈里,围成一桌桌在高谈阔论的人,也以修士居多。其中,还能看到一些魔修的踪迹。
比起婚礼的盛况,桑洱听见了更多对那只獓狠的议论声。
在传说中,獓狠是凶猛程度与穷奇不相上下的上古凶兽。当然,人界生活的獓狠,是无法和传说中的獓狠相提并论的。就像伶舟捉来的腾蛇,与古书里的著名妖兽同名,实力却有不少的差距。
但即使是这样,也是难得一见的妖兽了。
这次,观宁宗的婚礼广邀四海来宾。只要是和观宁宗交好的世家宗派,都收到了请帖。这些宾客,除了参加婚礼,应该也挺想看看那只獓狠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