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你们所认识的裴老爷子。”此时,陌免说道。
听闻此言,余碧白垂下了头。“裴必逢”的身体,却开始闪烁、虚化。
一群人惊讶地看到,那张脸,时而变成清冷的年轻男子,时而化为妖冶妇人,时而是涉世未深的少年男女,时而是历尽沧桑的老者。他们变化之间,发出古怪的和声:“罪恋者,罪该万万……万万万死——”
“凭凭凭凭凭什么——皆为为为罪恋者,汝等却却却得幸福——”
“不公公公啊——”
“为为为为为什么——皆为为为罪恋者,汝等却却却死得稍为不凄凄凄惨惨——”
“不甘甘甘啊——”
“恨恨恨啊——”
“剑仙尊!”鹤承期喝道。
“先祖——”余碧白却说。
不知仙尊与先祖之事的人,只以为两人是因恐惧,而在呼唤神明。实则,鹤承期是想唤醒已被屏至怨念之后的剑仙尊。而余碧白,则是反射似地喊着裴必逢。
他们面前的人,用着裴必逢之躯,附着剑仙尊之实,但此时,它却又非两者之一。
它是……不,或者说,它们乃是怨念之回响。
上次与剑仙尊交谈过后,鹤承期二人担心刀仙祖之举,可能对剑仙尊造成一定影响。但他们却未想到,那影响会深到这般地步,深到可使怨念如支配裴必逢死尸那般,支配神明。
鹤承期两人没想到的事,界主也一样未料到。
此时,界主乘朱雀飞至主宫上空,俯瞰主城大地。其所见情形,更为紧迫、更为严重。
虽说大量维持秩序的侍卫、堂役已被派出,但城中骚乱仍似愈演愈烈。
与怨念化物之乱不同,这一次的恐惧、压抑、绝望和声,不止来自外界,更是源于城中众人的内心。
界主见状及时出手,集自身仙者空间之力,朝着“裴必逢”被围堵的地点,封锁而去。
陌免、鹤承期、龙丘踪等人,亦也出手。
“无无无无无用的!罪恋者——罪该万死呐!”和声被封锁之力包裹,集中成为尖利之音,刺破长空。
整座城池中的骚乱之相,似有某种感染力,以至于蔓延到了那些刀剑者身上。
“你更认真一点配合龙丘堂主可否?”一名堂役忽对同僚怒道,“你这般散漫无能之辈,竟比我领到更多薪俸!”
“你根本是靠着侍奉帝姬的姊姊,才跻身侍卫之列吧!这当真叫人作呕!”一名刀剑侍卫对他身后之人喊道。
别处情况,要更加糟糕。
许多百姓,已处于互斗状态。他们人生中受过的委屈、经历过的不公,如今百倍地爆发出来,表现为狂乱的肢体动作和毫无逻辑的谩骂。
可那最容易紧张的余碧白,反倒安静了许多。他默默地看着那一切,什么也不懂,却又仿佛什么都知道了……
“都闭上嘴!集中精神!”龙丘踪难得地发出大喝声。
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存在,大叫起来自有一定震慑之力。
而刀剑侍卫和堂役因这威慑而暂且静下心时,鹤承期拍了拍余碧白肩膀,看着“裴必逢”,低声道:“呼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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