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玉岁看着自己祖父和老师一同离去的背影道:“他们该不会只是来蹭饭的吧。”
一旁的霍西陵:……很有可能,但是他们可能更多的是想要找个理由来看你。
就在这个时候,福宝带着崔宴走了过来,游玉岁立刻看向他们二人道:“有结果了吗?”
此前福宝已经带着崔宴去了他的私库,现在出来想必是有结果了。
“进去再说,殿下不是包了粽子吗?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下的。”崔宴笑着道。
游玉岁闻言便和霍西陵进了房间,福宝则是留在外面守门。
当房门关上,游玉岁便看向崔宴道:“如何?”
只见崔宴打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博山炉来,然后放到游玉岁的面前道:“毒就下在这上面。”
游玉岁看着这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博山炉一时浑身冰冷,这只博山炉曾经放在他睡觉的内室中伴他度过了许多岁月,却未曾想到居然是害自己身体病弱不堪的元凶。
“殿下,没事,我在这里。”霍西陵握住了游玉岁的手道。
从霍西陵那里传来的体温让游玉岁的身体勉强回温,他看着崔宴道:“怎么下的毒。”
只见崔宴将博山炉揭开,然后指着上面的山形盖子道:“有人将毒淬进了里面,只要殿下日日燃着熏香,这毒便会一点点侵入您的身体,直到最后药石无医命丧黄泉。”
“难怪。”游玉岁低头用手摸着自己的心口。
难怪自己有好几世都是病弱而亡,那么找出这个残害自己的元凶,他就可以逃过二十而亡的命运了吗?
游玉岁闭目,他想着太一宫见过的那名巫者,想到他对自己命运的预言,一时间他也不能确定。
而霍西陵则是看着游玉岁,他想问游玉岁你在难怪什么?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什么事吗?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当初在东宫中上香和打理博山炉的宫人。”崔宴将这只淬了毒的博山炉放好后说道。
“孤知道了。”游玉岁道,“孤今日便让福宝找到此人,好撬开他的口舌,让他交代出幕后之人。”
“那就好。”崔宴开口说道。
说完,崔宴便将这只博山炉装进了药箱然后对游玉岁道:“殿下不介意我把它带走吧。”
“放在你那里更好,免得他们销毁证物。”说完,游玉岁便决定让福宝找一只一模一样的博山炉放在私库中。
“那殿下,臣就先告辞了。”崔宴说完便退出了游玉岁的房间。
接下来,守在门口的福宝便听到了游玉岁的传唤。
“夜里,你和西陵便一起去抓人审人吧。”说着,游玉岁轻轻吹了吹手中的热茶然后道,“东宫里的那间暗房,怕是已经落灰很久了吧。”
“是。”福宝公公闻言应道,“奴才必定为太子殿下抓出那只老鼠。”
夜里,香炉里雪中春信的气息散出,淡淡的梅花香萦绕在整个屋子中。游玉岁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都闭不上眼睛,究竟是谁想害他?
直到月上中天,霍西陵才一身黑衣地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游玉岁听到动静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开口问道:“可抓到人了?”
霍西陵将身上的夜行衣褪下,免得衣服上湿气带给了游玉岁,等他脱完夜行衣只剩中衣后这才走到游玉岁的面前道:“殿下,我们去找人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在东宫宫人被全部换掉的那天晚上死了。”
“杀人灭口。”游玉岁攥着手里的被子开口说道。
“人死了,这条线索便断了。”霍西陵低着头道。
“也不一定,那条沾满毒药的丝帕是燕王妃给崔宴的,想必燕王妃也是吃了这慢性毒药。”
“而能给燕王妃喂这毒的只有游玉衣和皇贵妃。”游玉岁低着头,长发披散,轻声低语道。
“你说是皇贵妃或者燕王下毒。”霍西陵眯着眼睛道。
“不一定。”游玉岁开口说道。
“燕王和皇贵妃还没有那个脑子想到将毒淬在博山炉上,杀我于无形。”游玉岁抬头笑着道,“不一定是他们。”
“殿下。”霍西陵伸手轻轻抚摸着游玉岁那一头犹如绸缎一般的长发,“不想笑,可以不笑。”
话音落下,游玉岁愣了一下,然后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霍西陵将他抱住,任由他将自己的中衣全部哭湿。
等到怀中人的声音慢慢变小之后,霍西陵低头一看,原来游玉岁已经哭累睡着了。
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游玉岁泛红的眼皮,然后下床让宫人送来热水为他擦拭脸颊。
“殿下,好梦。”
说完,霍西陵便替游玉岁捏好被角,他自己却是朝那张许久没有睡过的睡榻走去。
有些事,他必须要知道,虽然那是梦,但是他也可以从中窥到太子殿下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是梦,霍西陵又到了皇宫,这一次是夜晚的皇宫,皇宫之中杀伐声震天,长阶之上躺满了尸体,汉白玉的石阶上被涂上了一层鲜红。
霍西陵以为自己又来到了鬼面将军的战场,可是他没有看见鬼面将军的军旗,还没等霍西陵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眼尖地看见长阶的尽头站着他的太子殿下。
此刻的游玉岁发冠歪倒,黑色的长发散乱的披散在身后,形容有几分狼狈,但是他的身姿依然挺拔,持剑而立的模样依旧有这一过储君的威严。
三皇子游玉扇穿着盔甲站在游玉岁的对面面色难看,他看着游玉岁道:“太子二哥,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如投降。”